钟粤说:“让你失望了,我活得还挺好。”
陈洛初说:“杂草生命力果然强。”
钟粤点头:“那你这朵温室里的花可要小心点,别哪天心脏病发作,小命就没了。”
陈洛初气得脸都绿了:“你咒我?”
“我是关心你。”
“有你这种关心法?亏我还这么听话来医院看你。”
钟粤斜眸:“你竟然是来看我的?”
陈洛初没好气的:“不然呢!”
钟粤朝她身后看看:“那你带什么过来的,给人道歉也要有个基本的礼数吧?”
陈洛初似是听见了什么笑话:“我给你道歉?你家那个疯男人那天倒了我一身红酒,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还当着那么多人,我陈洛初不要面子的吗?而且你知道我那条裙子有多贵吗?”
钟粤指了指门的方向:“算账请去二十一楼,何嘉佑住那。”
陈洛初愣了愣,却没动。
钟粤也不搭理她,伸手去够床边的水杯。
够了几下没够到,正打算起身,下一秒,水杯就被陈洛初拿在了手里。
钟粤没空跟她闹:“我要喝水,你想干嘛?”
陈洛初瞪她:“杯子里都没水了你喝什么?”
说完就转身去饮水机上帮她接了半杯温水过来,不情不愿递到了她手里。
钟粤狐疑:“你该不会是偷着给我下药了吧?”
陈洛初像是受到了侮辱:“我是那么卑鄙无耻的人?!”
钟粤冷哼:“不卑鄙会把我推游泳池里,恨不得溺死我?”
“我那是想教训教训你让你喝几口水!谁知道你那么没用,还没怎么着就吓得要死了似的,八爪鱼似的抱着我不放,我快窒息了好吗,要是再不推开你我得比你先死!我又不是故意让你摔破脑袋的……”
陈洛初的声音越来越低,“我从小到大最讨厌你这种奴颜婢膝的小人了……MIX的人说你为了利益私下在跟人传播你和妈妈有非同一般的关系……”
钟粤难以置信:“我什么时候那么做了!”
陈洛初说:“好了,我蠢,被人家煽风点火了好吧!谁叫陈丹青调任广告部只带着你,你都得罪人了还不自知!而且那个时候我怎么知道你真是,真是……阿姊。”
钟粤回过神来:“是我们部门的同事?”又惊觉,“是不是Fiona?”
除了她,她想不出有谁比她更八卦,更有时间把一双眼睛放在别人身上,更会做表面功夫假装和谁都相处得很好,再背后捅一刀。
陈洛初摇头:“那种人精怎么会做这种事?”
“莫不是陈域?”
钟粤当然还没忘记这段时间陈域正在攻略大小姐。
“你又碍不着他!”
钟粤冷笑:“就不能是为了讨好你?”
陈洛初说:“他讨好我有什么用?他一个普通家境的部门小职员,岁数比你还大。”
“……”
钟粤承认,自己还是太过天真了,根本没参透这职场的半点法则。
她以为她已经够低调谨慎,却还是远远不够。
陈洛初最终说了个钟粤完全不熟悉的名字,一个比她早两年进公司的大美人,陈丹青之前出差总带着她,在整个部门都对领导避之不及的时候,只有她,偶尔下了班还能陪领导出去喝喝小酒聊聊天。
钟粤撞见过一次。
然后她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这事儿,莫非是因为……周锦程?
本来她才是那个被献祭的姑娘?
穷人的美貌还真成了怀璧其罪,为她招来了杀身之祸。
钟粤唏嘘。
陈洛初突然说:“你别嫁给周锦程。”
钟粤倒有些好奇:“为什么?”
“因为后妈不好当!他们那些有钱的老男人精明得很,而且年龄越大疑心越重!越把自己当成老皇帝,专横又无情,迟早逼疯你!你再没点安身立命的本事,还不被人虐待得骨头渣都不剩!你以为你真能在他身上捞到好处?到时候再生个无辜的孩子出来,帮你们捆绑婚姻和利益,让你们互相挟持和制约,可听过孩子的意见愿不愿意被你们生出来?还有,周锦程可不止那一个女儿,我听说他还另有一个五岁的私生子,养在他父母那。这些你都打听清楚了吗?”
钟粤愣了愣,她倒没想到她这样被宠坏的小姑娘还有这样的见地,还能和她说些话,真心为她打算。
可还没等她感动一秒,就听见她继续说道:“你们这些穷姑娘就是容易对男人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现实点好不好?他们就是一群自私自利用上半身思考世界,用下半身思考女人的蠢货而已。”
钟粤默然。
陈洛初拎起手袋跟她告别:“走了,明天再来看你。你转告何嘉佑一声,就说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找他算账了,让他对你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