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粤蹙眉,“你把爱酱带走了?”
“那怎么办呢?你都不要我们了,难道我们还赖着不走吗?你放心,不止她,过几天我也会搬走,绝不留下来坏你的好事。我已经让人帮忙找房子了。”
钟粤怔怔的,隔了好一会儿才说:“你也要搬走?”
何嘉佑单手操作着电脑键盘,答了声:“嗯。”
她红了眼眶,问:“为什么?”
何嘉佑不抬头,只说:“我不做第三者,既然已经被抛弃了,还死皮赖脸干什么?小时候要坐在门槛上等着人家来接已经够可怜了,难道长大了还要重复同样的命运吗?”
钟粤又气又难过,连声音都有点哽咽,大声说道:“我什么时候抛弃你了?我那是事出有因!不那么做我爸会死!那是一条人命!何嘉佑你别胡搅蛮缠!”
他静静看了她几秒,忽而一笑:“嗯,我爸那天也跟我哭来着,当年是事出有因,不那么做全公司上下的人都得跟着他饿死。你看,我何嘉佑这条命多值钱,永远可以被人当成筹码。”
钟粤喉间滞涩得不行,整个人都像被抛上岸的鱼,已经快要窒息。
“我……”
何嘉佑却有些不耐烦:“还要不要帮我打字了?我真的很忙。”
钟粤没办法,只好认真去帮他处理文件。
这种光景,好像一下就回到了两人刚认识的时候。说好的只是一场游戏和一段短暂的陪伴,可她动了心,失恋综合征让她连电脑上的字都看得不甚清楚,打错了好几次。
何嘉佑说:“你这样,得扣钱。”
她想起他说:“我的真丝衬衫,八千。”
何嘉佑又说:“你把这一列的数据上调五个点我看看什么情况。”
她想起他说:“所有的价格都按二十五个点的利润来报,一分钱都不能少。”
回忆的大风太凛冽,钟粤承受不住,突然侧身过去一把抱住他,哭到不能自已,“何嘉佑,我们不分手好不好?你再相信我一次……”
何嘉佑的身体明显一僵。
可钟粤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人敲门走了进来。
一个她从来都没见过的年轻男人。
对方似被她和何嘉佑抱在一块的样子吓得快要灵魂出窍,结巴了半天才说明自己的来意,原来他是周锦程的司机,特地过来送饭给她吃的。
还说汤是家里阿姨亲自看着慢火炖了三个小时的,用来补元气最好不过。
钟粤张着嘴巴半天没说出话来,倒是何嘉佑浑不在意地一笑,“是吗?那放下吧,我们俩确实都挺需要补补元气的。”
“啊……好的。”年轻男人尴尬得脸都紫了,仿佛这辈子没做过这么离谱的事,匆忙把餐盒放在桌子上就要逃。
临出门前才想起什么,回头转告钟粤:“夫,夫人,周总有事去了东京,他说他明天回来就来看你。”
说完就从房间里消失了。
钟粤感觉自己也像被谁慢火炖了三个小时,整个身体已经没有一处是好的了!
从她受伤周锦程就一直没出现,她还当他已经忘了这件事,可谁想……
“Felix我……”
何嘉佑不说话,只把手里的文件翻得震天响。
过了好半晌才不耐烦瞪她一眼,“咱能先把活干完再想吃的事吗,夫人。”
“……”
两人于是真忙活了一上午。
直把餐盒耗到冷掉。
何嘉佑走时似乎心满意足,跟钟粤说这一个上午可以给算她一千块钱,这样她距离嫁入豪门就只剩下两千万零……
钟粤气到心塞,指着门的方向:“你给我滚。”
然后他还真滚了。
下一个不速之客钟粤想破脑袋也没想到会是陈洛初。
她进门先是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通,也不说她是来干嘛,然后就坐到小会客厅的沙发上开始玩游戏,还故意把声音调大,一时间房间里都是厮杀声。
期间护士进来送药帮钟粤测血压和量体温,提醒了好几次,“家属小点声,病人需要休息。”
最后一次似是忍无可忍,没好气说道:“你*这怎么给人家做妹妹的,连姐姐生病了都不心疼?”
陈洛初这才有了反应,忽地一下站起身来:“谁告诉你我是她妹妹了?”
护士说:“还用谁告诉?你们长得这么像,说不是亲姐妹都没人信。”
陈洛初语气里都是嫌弃:“我才不要跟她长得像。”
护士懒得跟她辩驳,收拾好东西出去了。
陈洛初又准备坐回去继续玩游戏,钟粤也忍无可忍,问她:“你到底来干嘛了?”
“看你死了没有。”
被宠坏的少女咬着唇,像是被人抢了最爱的洋娃娃,正在策划一把抓住对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