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回去告诉冉绥这个好消息,他早就知道了也说不定。
走到一半忽然有人喊了我的名字。
“宋敏静?”
我朝声源处看去,一个男人长腿几迈,快速冲过来挡在了我面前。
这架势看着……来者不善,我疑惑,“你是?”
这男人一身西装梳着背头,脸很俊,眼角是挥之不去的阴沉与凛然,旁边跟着一个提着包的男人,应该是他的助手之类的人。
男人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皮鞋跺地嗒嗒响,指着我,不相信的语气,“真失忆了?还记得我吗?”
我指着自己的脑袋,好脾气地开口,“我失忆了。”
先用一句话终结他后面的废话。
他凑近点点头,我看见他眼角爬着细小的皱纹,“嗯嗯嗯,确实没有表演的痕迹。”
旁边的助理担忧地伸手来扶他家总裁,自从夫人昏迷后,总裁的精神状态是一天比一天堪忧,前不久才大闹了老宋总的公司,美其名曰帮宋苒苒宋敏静两姐妹清理门户。
三天上房揭瓦,模拟赛后打折宋修明的腿,助理当时赶到现场时被满地的血吓得不行,他被董事会的老人们揪着脑袋千叮咛万嘱咐把步则看好了,别再让他搞些事情出来了。
总裁今天又突发奇想说是要来医院看望夫人,明明上午才看过,下午他们又来了。
助理站在步则旁边有苦说不出。
他眼睛在眼前两个人之间来回晃荡,不怀好意的是他们步总,面前的姑娘脸尖尖的,眼睛很大,一脸懵地盯着他们俩。
助理担心步则欺负小姑娘,忍不住开口,“步总……”
步则还在盯着宋敏静的脸看,“你变瘦了。”
我往后退了两步,对他如此自来熟的态度感到惶恐。
助理还想开口,步则扔过来一句“你出去,把车开到门口等我。”
有司机还要让他开车,就差没有直接丢一句滚给他了,助理叹着气离开了,他在心中祈祷步则不要发癫伤害小姑娘。
窗前又只剩下步则和宋敏静两个人,不远处的走廊上有医生进出病房。
步则盯着小姑娘看,他找了宋敏静很久,快翻遍整个宇宙,找遍所有星网关联的星球,宋苒苒还昏迷着,他这个姐夫是要照顾好宋敏静的。
但怎么找也找不到,要是费怡没有找上门来,他都不知道原来世界上还存在着一个和星网断联的鬼地方,人在那里面,宋敏静的踪迹简直像是从世界上消失了。
宋苒苒还没有醒……这段时间过得生不如死,步则捏揉眉心,好歹宋敏静回来了,“我是宋苒苒的丈夫,也就是你姐夫,带你来这里的那个人叫费怡,我早上刚和她通过电话,你可以打个电话问问她,确认下身份。”
他话里全然都是自信,况且敢笃定地站在这里……我当着他的面拨打了电话,在得到费怡肯定的答复后,他的名字原来叫步则……我收起手机,“
我姐姐呢?”
宋敏静上来就问姐姐,步则很是意外,“还记得姐姐?不是失忆了吗?”
我凑过去,和他拉近距离,“我记起来的并不多,大部分只是碎片,串联不起来……宋苒苒呢?她为什么没来?”
很久没听到有人喊“宋苒苒”这三个字了……步则握拳咳嗽两声,咽下喉头翻涌的血腥味,言简意赅,“跟我来。”
我跟着他坐上了电梯,原以为他会带我离开医院,没想到他只是带着我坐着电梯又上了几楼,推开了另外一间病房的门。
消毒水味一如既往的刺鼻,我久违地感受到凉意,病床旁的监护仪在滴答作响,而病床上的宋苒苒眼睛紧闭,呼吸面罩戴在脸上,她的脸色很苍白。
确实是我的姐姐,第一眼看到就情不自禁地想亲近她,心底油然而生的喜欢感。
我扑到床边,伸手轻抚宋苒苒额头,眼泪掉落到手上,转头问他,“她肯定会醒的对吧?”
步则喉头发紧,脸色瞬间暗淡下去,他给不出承诺。
病房门一阖,泪意狂涌,走了几步,脚颤抖到支撑不住身体,我靠着墙壁蹲下,抱着膝盖哭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步则手忙脚乱地安慰哭泣来的小姑娘。
步则之前没见过宋敏静这样,她一直都是安静内敛的性格,情绪很少外泄,冷漠是她身上最大的特质。
他听宋苒苒讲过她们的小时候,妹妹不喜欢说话,被人打了也不说,摔倒了除非摔太狠了,妹妹几乎都没怎么哭过,因为这件事宋苒苒还头疼过,担心妹妹会不会是得了什么怪病,才会那么孤僻。
甚至妹妹因为孤僻还被同龄人孤立过,这些是宋苒苒后来从宋敏静的其他同学嘴里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