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不小心和我对上,他又迅速地将眼睛转开,鬼鬼祟祟好像在做坏事。
我忍不住调笑他,“你的脸比苹果的屁股还要红哎。”
冉绥又把书挡在脸前面了,他恼羞成怒却没什么气势地丢给我一句“闭嘴。”
这两个字根本没什么恐吓的威力,跟小猫叫差不多。
我摇摇头,也不戳破,在塑料袋里翻找,削了一个梨,递给他。
冉绥接过梨,拿在手里细细嚼着,手术后的食物对他来说味同嚼蜡,吃东西只是为了保证身体定时定量摄入一定的营养。
这样他才能活下去。
冉绥的话变得很少。
以前都是他说我听,如今变成了我讲他听。
他吃着梨看着我,脸上不时会出现恍惚的表情。
次数太多了。
身体不舒服吗?我有些担心,问他,“你怎么了?身体难受吗?”
“不是。”冉绥摇头,阳光透过玻璃打在他苍白的脸上,透着脆弱的美丽,他用沙哑的嗓音,一字一句,“这样子太幸福了,让我感觉在做梦。”
我不禁失笑,“你啊你,是不是还没有睡醒。”
冉绥看着宋敏静圆润耳垂边的那点小痣,看入了迷,宋敏静的态度没有丝毫变化。
她知道了吗?
知道还对他这么好?
可怜他吗?
如果能这样,可怜他一辈子就好了。
他的父亲早在几天前就提前告知他,他和宋敏静婚约解除的事情。
那天冉绥原本挺高兴的,因为医生说他身体恢复得越来越快了,这样的趋势下去说不定可以提前出院。
结果他的老爹立马给冉绥的好心情泼了一盆冷水。
冉爹站在病房里唉声叹气。
冉绥天真地发问,“那可以不订婚,直接和宋敏静结婚吗?”
他老爹又叹了一口气,说关键不是婚约,是宋敏静没失忆前已经标记过其他Omega了,要是其他Omega还好说,偏偏那个Omega是心黑手更黑的苏惟安。
苏惟安明里暗里的警告可给冉父造成了不小的困扰,他早就屁股冒火坐不住了,一等到儿子身体恢复得差不多,见能承受得住打击了。
冉父赶紧跑着来医院敲打儿子快离宋敏静远点,他还不想自己这么早就白发人送黑发人。
冉绥不明白,“我也是Omega,那个Omega给宋敏静的东西,我也可以给。”
冉父震惊,这竟然是他养的儿子说出来的话,一阵头晕眼花,冉父颤抖着嘴唇,恨铁不成钢,“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宋敏静已经有其他Omega了,你还上赶着去。”
结婚了也会离婚,冉绥很不在意宋敏静有没有其他Omega,“但宋敏静是我的命运之番啊。”
冉父气得脸红,“怎么跟你说不通,宋敏静已经标记了那个Omega,你懂吗?”
冉绥依旧不依不饶,“宋敏静喜欢他吗?他和宋敏静注册了结婚吗?他们举办了婚礼吗?”
冉父没办法回答这几个问题,只能恨恨地瞪了冉绥一眼,让他好好休息,养好身体,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冉绥躺在病床上,头偏向一旁,听见冉父的话,他没吱声。
宋敏静标记了其他Omega也没关系的,冉绥盯着宋敏静漂亮的眼睛想,她要是愿意……他现在就可以给她。
被冉绥盯得头皮发麻,我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一动不动,表情也没有变化。
他竟然在发呆?我哼笑一声。
玻璃窗外拐角处,一直站在这里的大眼睛虫子默默将这一切拍摄了下来。
中午十二点,到了饭点,依着冉绥的意思,给他买了皮蛋瘦肉粥。
[费女士:照顾好冉绥,也别忘了照顾好自己。]
[Song:收到!领导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把热腾腾的粥放到桌上,叮嘱冉绥等一会儿,等到不烫了再吃。
我拉开门又出去了。
沿着住院部走廊往前走,消毒水的味道猛地往鼻子里面蹿,我想找冉绥的主治医生问问他现在的情况。
关于冉绥的很多事情,费怡她们都不和我说,我明白她们不想让我担心,但我想知道。
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不好受。
护士站里,一个护士正低头忙着为病人写病历。
等着办理住院的病人走了,我深吸一口气,走过去,轻轻敲了敲她的桌子,“您好,我是309床冉绥的家属,想了解下他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戴蓝色口罩的护士停下手里的活儿,抬头冲我笑了笑,她按着名字在智能屏上找到了病人[冉绥]的信息,“您放心,这位病人的恢复情况挺好的,最近要注意饮食吃清淡点,按时换药。”
我道了声谢。
病房之间通常安静,冉绥的身体恢复情况很好,这是一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