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方法要用他妻子的命来救,他不愿意,可就在他死后的不久,他妻子也殉情了。”洛成玉闷闷道:“这个金盏,找来的什么故事,这么不吉利。”
一场秋雨一场寒,窗外淋漓细雨下,几人已经换上了厚衣服。
马萍兰把点心摆到桌子上,麻利的动作间话语不停:“我倒觉得他找了个好故事。”
“好故事?指两个人都死了的好故事?”洛成玉不赞同:“明明他们之间至少可以活一个的,搞到最后都死了,还有什么趣?”
“可这样才会让你我知道他们夫妻有多么相爱。”马萍兰叫洛成玉从床上起来,她要往床上铺花生桂圆等物。
洛成玉盯着一片香脆的干果,联想到早生贵子的寓意,不知该笑该愁。
“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任他们如何相爱,最后都是一场空。”
“哦?就算他们之中一人不死,不也是一场空吗?”爱人已经不在了,如何圆满呢?
“至少会有人记得他们之间的过往,活下来的人还可以继续这一生,或喜或忧,也算是代替另一个人活着。”洛成玉短暂的摆脱了紧张。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马萍兰想了想,最后似乎也觉得这种双死的结局还不如至少活下来一个。
“不过最好的还是两个人都活下来,继续吵吵闹闹的一路走一路游。”若洛成玉执笔,这两人必定是热热闹闹的活到了岁数,同年同日笑着死去。
这么一想,怪不得她成不了话本的作者,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团圆故事。
洛成玉思来想去,最后看着马萍兰也退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睡也睡不着,好不容易挨到天蒙蒙亮。她上好妆,穿好衣服,等了许久也不见江蝉来接她,不禁焦急问:“都几时了?为什么江蝉还不来?”
她气闷一瞬,气江蝉没有她急切,竟然这么晚了还不来接她。
盖头之下,洛成玉视线一片红,看不见外头的光景。
马萍兰笑笑,劝洛成玉别心急,因为此时的另一个人一定比她还急。
马萍兰说得没错,江蝉被几个人围在中间,深秋时节,但他光洁的额头上竟隐隐冒出汗珠。
兰贺全当做没看到,继续问:“既然不知道《桃花源记》暗指的社会现实……算了,放过你一回,”兰贺摆摆手,“那就说说天下第一行书是什么吧。”
“……”余下的几人互相看了看。
这是把江蝉往死里整吧?
几个人朝兰贺挤眉弄眼,兰贺却心里叫苦,他这也叫为难吗?这江蝉也太没文化了吧?
就在几人互相
用眼神暗示的时候,一身红衣的江蝉却突然开口了:“兰亭集序。”
?
几人愣住,唯独兰贺心里在哭喊。他就说这太简单了吧?江蝉一下子就突破了他这第一重防守!
而江蝉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当初洛成玉教他写字的时候提到过,至于什么《桃花源记》,江蝉属实是连听说都没听说过,瞎蒙了几个,全都不搭边。
就这样过了第一关,接下来的红红和赵九并不算难为他,只是叫他耍了套拳法给他们二人开开眼界,这对于兰贺的考题来说,简直是大善行为。
到了四娘,她笑着让江蝉去山上抓一只和当年被他和江芙蕊吃掉的那只一样的兔子。
现在虽然她和江蝉是朋友,但是当年之的‘吃兔之仇’,她可没忘过。
这任务不难,就是费时间,而且最后兔子的像不像全在四娘一句话。所以江蝉忙忙碌碌了一个上午,足足捉了快二十只兔子,四娘才勉勉强强放过他。
这一趟下来,江蝉身上的衣服都变皱了,衣角还有些擦不干净的泥土印子,但是他的神情却是越来越兴奋。
他注视着笑眯眯的金盏。
“你再展示下气功吧。”
江蝉照做,一开始还没弄明白金盏这莫名其妙的要求,还以为是金盏终于做了回人,给他放水,他还对金盏施以一个感谢的目光。
金盏憋笑憋得辛苦,赶紧转过身去五官乱飞。
是直到拜完堂,他坐在只有他和洛成玉的屋子里时,他才想明白金盏脸上促狭的表情由何而来。
他和洛成玉都已经无父无母,只能指天对地,连带着朝雪霁月莹的墓碑以及上京的方向磕头,权做已经见过双方父母的面了。
金盏等人在拦江蝉接洛成玉的时候已经使了绊子得了乐,这时候都知趣的一起出去吃酒了,因此屋子里安安静静的,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得到。
最后还是洛成玉实在忍不住,悄悄捏着盖头的一角,视线偷偷去打量江蝉到底在干什么,这么久都不出声。
这一瞧,洛成玉愣住,这人怎么就站在她身前啊?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