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老道本人不慕荣利,能吃饱就满足,也让呼延白很是满意。
“军师说明夜进攻,你可否卜算一卦?”呼延白回到营帐,兴致不太高。
疯老道刚吃完一只肥美的烤鸭,昏昏欲睡,白胡子上黏糊糊的,但是呼延白倒是不嫌弃他,径直走到他身边坐下。
疯老道这时候表现出可靠,很利落地拍拍手掌,从怀中掏出龟甲来。
嗯?
疯老道不动声色,但是心里却在犯嘀咕。
看卦象,有熟人在城内啊。
但是他面上不显,只是故作高深地点点头,“可。”
呼延白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与疯老道谈了几句吉凶便出营帐了。
一剩下疯老道,他便侧过身子躺下,装作睡觉的样子背对着营帐门。龟甲上纵横交错着岁月的痕迹,他潜心,为自己卜了一卦。
他少为自己卜算,因为无论结果好坏,他总要胡思乱想,为接下来的选择犹豫,只是这次他仅仅是轻笑出声。
……
白日见太阳了,暖和了不少,晒着阳光,城内百姓也多了生气,交谈声有了从前的几分热闹。
洛成玉辞了陆鸣,沿路找了一圈却没找到江蝉,她心里犯嘀咕,问了兰贺与马萍兰,二人都说没看见,最后还是红红悄悄拉住洛成玉的手,说看见江蝉跟着两个身着铁甲的士兵去了城楼。
金吾卫中也有一部分铁甲军的人,只是不知道江蝉去和他们说什么。
念叨是念叨,洛成玉还是跑到城楼上去,一路上不少人跟她打招呼,还往她怀里塞东西。洛成玉热情难却,最后只能抱着一把点心瓜果登上了城楼。
城上,江蝉被纪琉的长弓吸引,恰巧纪琉对这位在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剑客也很是好奇,联合孟鑫一起,给江蝉展示他们的配合。
长弓射目,却不为毙命,杀招在手持金刀的后者上。
“你轻功很不错。”江蝉夸赞孟鑫。
虽然孟鑫轻功异于常人,但其实还没到可以入江蝉目的地步,只是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隐隐的,他不想回营帐,更不想听到成玉与那个陆鸣叙旧。他没参与过成玉的宫廷生活,在她们之间,他无所适从。
“江蝉!”
胡思乱想之际,熟悉的声音传来,江蝉想也不想地回头,方才还很吸引他兴趣的长弓立马被放下。
洛成玉朝着三人挥挥手,她看着江蝉落寞的背影,又气又想笑。
这人,明明心底里在意得要命,却装作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洛成玉暗暗吐槽。她捧着一堆吃的,笑着分给孟鑫和纪琉,她已认出二人就是当日在山上差点在草丛中发现她的两个铁甲军。
孟鑫和纪琉是全无所知的,他们打心眼里佩服这个令扬州城在一日之内有序起来的女子,又见她年轻貌美,敬佩之上又多了几分羞涩,根本不敢去看她的脸,哪里会想到她就是他们苦苦搜寻的玉溪公主。至于军中能认出洛成玉身份的将士都被陆鸣下了警告,不敢胡言。
“多谢,多谢。”二人收了吃的,到一边吃去了。
剩下洛成玉坐到江蝉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角。
“你饿不饿?”洛成玉用身子撞了撞他,从怀里拿出一包用手绢包好的糖炒栗子。
还热乎的。
洛成玉剥了一个,递到江蝉嘴边,江蝉很是听话的低下头,蹭着洛成玉的手指吃了。
滑滑的,湿湿的舌头轻轻舔过指尖,洛成玉想起初吻那日,它也是如此灵活地钻了进来,领她沉迷、腿软,最后都要站不住了,可是江蝉却不放她,扶住她的手臂,几乎是抱起她一般,继续深入着。
江蝉尚不知洛成玉缘何脸红。
栗子很浓郁香甜,只是江蝉食不知味,直到洛成玉还要继续投喂,他才摇了摇头。
“不好吃吗?”洛成玉惊讶,闻着挺香的呀,她自己尝了一颗。
好吃着呢!
既然不是栗子的问题,那就是人的问题喽。
洛成玉思索着,靠近江蝉问:“江蝉,你怎么不回营棚找我呀?”
“……”江蝉视线貌似在看观察远处的敌军,但是并不聚焦。
“是不是因为陆鸣也在?”
听到洛成玉这么说,江蝉终于忍不住,“刚才两个铁甲军算是陆鸣的亲信,他们说—”江蝉缓了缓心中的郁闷才继续,学着他们两个语气道:“我们陆将军可曾是陛下钦定的驸马爷,和玉溪公主郎才女貌,少有的佳话。”
只是可惜有人从中作梗。
后面的话江蝉没再学了,只前面几句就足以让他心神俱伤。
原来陆鸣才是成玉名正言顺的驸马。至于他呢?一个赝品?他从前从不关注这些宫廷琐事,对谁是谁的驸马这些八卦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