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余年瞥开眼,避开了她眼里的惊喜,声音低沉而平静,“圣上赏了一颗人参,我来送你,门房说你睡下了,我就直接进来了。”
姜窈愣了愣。
毫无道理。
深夜擅闯女子闺阁,就为了送一颗人参?
谁信啊!
姜窈眼中的情绪过于明显,混合着惊讶、不解和一丝怀疑。
谢余年想起那日说的。
“想他堂堂承伯侯之子,怎会做出这种登徒子行径。”
顿时脸色一沉,又重复了一句,“只是来给你送人参。”
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
姜窈虽不明白这大半夜的,谢余年是因何来同她演这一出“情深义重”的戏码。
但为了自个儿的小命,还是努力挤出了个笑。
“我知道的,谢郎是担心我。”
谢余年的手伸到了胸口。
姜窈慌乱地瞪大了眼睛,闭着眼睛努力蹬着那两条抹了药的膝盖,不停地往后缩。
这、这是要干什么?
这可是另外的价钱。
“谢、谢郎,不妥......不妥吧。”
不过,姜窈想了想,谢余年这身材,这长相,她好像也不亏。
她的耳垂不自觉又热了几分。
谢余年将塞到怀里的那匣子人参拿了出来,“什么不妥?”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似乎是在刻意逗弄姜窈。
不知为何,谢余年觉得姜窈的脸好像比刚刚更红了一些。
“......”
真是来送人参的啊。
“谢、谢谢谢郎,阿嚏!”
一连串的谢字说下去,姜窈只觉得脑袋好像更晕了,整个世界都旋转起来了。
谢余年发觉她脸色不对,将手背探了过来,贴在了姜窈的额头上。
凉意透过额头传过来,姜窈下意识地蹭了蹭。
第30章 毒药
谢余年拧眉,手指轻轻搭在了姜窈的手腕上,他在军营长大,耳濡目染的,一些寻常的小病也能探出来。
姜窈的脉象有些紊乱,竟有发烧的征兆。
他的目光落在姜窈的脸上,她的眼神显得有些迷离,显然是快要烧迷糊了。
谢余年瞧着迷迷瞪瞪的姜窈,叹了一口气。
心中暗道了一句“麻烦”。
人参已经送到了,谢余年本应直接转身就走。
可......
他狐疑的目光停在姜窈身上,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上次她发热,将脑中的臆想当成了真。
这次......
她不会再臆想出什么荒唐事吧?
谢余年离去的脚步猛然顿住,认命般地转过了身。
姜窈睡得半梦半醒,明明是热的,却止不住地感觉到一阵寒冷,身体也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仿佛在寻找一丝温暖。
床榻边微微下沉,一只大手轻轻地托起了她的脖颈,穿过柔软的发丝,带着薄茧的指腹轻柔地掠过她的耳根。
接着手掌稳稳地托在她的脑后。
一阵难以抑制的痒意,叫她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那手指的动作微微停滞,接着一声低沉的声音响起。
“安分点。”
另一只手轻轻触碰到她的唇边,小心翼翼地将一粒药丸放入她的口中。
药丸带着微微的苦涩,姜窈轻咛了一声,眉头微蹙。
接着,有手轻轻地按摩着她的耳后,温暖从那里开始蔓延,热意流经她的四肢,温暖着她的全身。
姜窈拧起的眉头不自觉放松了下去。
......
夜幕低垂,皇宫的轮廓在昏暗的天光中若隐若现。
雨后的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清新,但御书房内,却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压抑气息。
消息传进来的时候,陈院判正在给皇帝把脉。
陈院判小心翼翼地坐在皇帝面前的软垫上,伸出三根手指,轻轻搭在皇帝的手腕上。
殿内气氛凝重,宫女太监们屏息凝神,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陈院判的手指在皇帝的脉搏上轻轻移动,不出片刻,脸色逐渐变得凝重。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陛下,您脉象薄弱而紊乱,似有中毒的征兆。”
皇帝的面色骤然阴沉,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寒光。
他猛地一拍桌案,“什么!中毒!?来人!”
殿内的气氛瞬间凝固,一时间所有人都跪了下去,头低垂至地面,不敢去看皇帝的神色。
陛下的安危可是关系到整个前朝后宫......
皇帝大手一挥,声音冷冽如冰:“彻查此事!朕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朕的眼皮底下动手脚!”
德公公连忙应道:“是,陛下。”
皇帝目光随即转向跪在一旁的陈院判,眼神锐利如刀,“此事关乎朕的性命,也关乎整个大周朝的安危,你定要尽你所为为朕诊治!”
”另外,“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此事不得与任何人提起,若有半点风声泄露,朕唯你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