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是冬灵过来寻我,为何要阻拦?”姜窈的声音平静。
夏蝉头低得更深了,声音几乎细不可闻,“小姐好不容易才睡下......奴婢,奴婢不想叫小姐牵扯其中......”
姜窈叹了一口气,春兰跟夏蝉都是她的贴身丫鬟,性格却不同。
春兰木讷一些,所以不会过多地去揣测她的心思,她带在身边也好糊弄。
而夏蝉则更机灵一些,有时甚至在她开口之前就能察觉到她的意图。
可正是因此,姜窈这段时日才不敢把夏蝉带在身边,生怕她觉察出什么端倪。
如今看来,反倒会叫夏蝉更加急切想要表现自己。
“夏蝉,你的忠心我知道,”姜窈的声音温和了几分,“你与春兰都是我的贴身丫鬟,对我来说都很重要,我不想那些腌臜事出现在我的院子里,明白了吗?”
“若是再发生这种事,你便不必在我房中伺候了。”
夏蝉的头几乎埋到了地上,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是,小姐,奴婢明白了。”
“好了,快起来吧,你的膝盖也想像我这般?”姜窈看着自个儿又红又紫的膝盖,无奈地努了努嘴。
春兰看到姜窈的动作,终于忍不住先笑了出来,“小姐皮肤娇嫩,这淤青恐怕得好几日才能消呢。”
房间内紧张的气氛松散了几分。
姜窈低头瞧了瞧,确实,别的不说,原主的这肌肤确实娇嫩细腻。
微弱的烛光下,还泛着淡淡的光泽,跟瓷器似的,还能看到皮肤下细细的血管。
医学生狂喜。
“将水端过来,我累了。”姜窈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
在祠堂里跪了两个时辰,她只觉得浑身酸痛,尤其是膝盖,上了药酒后,更是传来阵阵刺痛。
匆匆洗漱过后便躺了下去。
“好了,你们两个都下去休息吧,也不必守夜了。”
姜窈摊在床上,摆了摆手,示意两人退下。
春兰和夏蝉恭敬地行了礼,然后轻声退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屋内,姜窈意识渐渐模糊,很快沉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得似乎异常深沉,她感觉自己被一种无形的重量压住,四肢沉重得难以动弹。
脑袋里像是被搅成了一团混沌的浆糊,意识有些模糊不清。
怎么......
这么难受......
“水,春兰?夏蝉?”
发出声后,姜窈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很。
她努力地睁开了眼,偏过头朝一边的桌子上望去。
桌子上有水。
她试图伸手去拿,却发现自己的手臂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
姜窈深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终于勉强支撑起身体,伸手去拿那杯水。
然而,当她的视线逐渐清晰,便惊骇地发现,在昏暗的房间中,桌边竟然坐着一个身影,那人穿着墨色的夜行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姜窈的心脏猛地跳得飞快,仿佛要从胸腔中蹦出。
瞳孔因恐惧而放大,本能地张嘴,试图喊人过来。
但那黑衣人的反应更为迅速,察觉到她的意图,几乎是在姜窈张嘴的瞬间,便袭了过来。
一只强有力的手迅速捂住了她的嘴,不叫她发出任何声响,另一只手则轻松的捉住了她挣扎的手腕。
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原主......得罪了谁?
姜窈的心跳如鼓,恐惧和惊慌几乎要将她的理智淹没。
她仰起头,猛然间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
谢余年。
莫名的,姜窈松了一口气。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谢余年能清晰地感受到姜窈的每一个微小动作。
他的视力又好,借着朦胧月光,他能看到姜窈的青丝在挣扎中散落,如同瀑布般随意地散在肩头。
也能看到她的脸颊因为紧张和挣扎泛起了绯红,如同初绽的桃花。
鬓角的汗珠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如同珍珠般晶莹剔透,显露出她此刻的脆弱和不安。
她的每一次喘息似乎都带着急促,这些热意毫无保留地喷薄在谢余年的掌心。
谢余年呼吸一紧,垂下眼帘,耳边莫名回想起了元正的话——
那姜姑娘,是多爱慕公子,才会烧糊涂了将臆想当成真啊......
他手指微微蜷缩,声音刻意压低,带着一丝沙哑:“是我。”
姜窈的心跳的更快了。
就因为是你,才更害怕啊!
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
姜窈紧张地吞咽了一下,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放心吧,她还不想死。
谢余年缓缓松开了手。
“谢郎,你怎么来了?”姜窈装作一副惊喜的样子。
既然昨夜能糊弄过去,说不准谢余年就吃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