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沉见她动作,勾唇转身道:
“走吧,带你好好认认路。”
祁逢等他走出去几步,这才慢慢跟上他。
她打量着眼前的人。
邬沉今夜只穿了一身玄色锦袍,墨发高束,其余的配饰都没有戴。
祁逢回忆了一下,她方才也没有看到邬沉常戴的羊脂玉扳指。
就连他腰间那块,从不离身的黑龙雪鸠佩都不见踪影。
当他走进暗处,便和这天地融为一色,若不仔细看,完全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祁逢若有所思,邬沉这一身打扮,可有蹊跷啊。
于是她开口道:
“殿下方才去办事了么?”
邬沉脚步未停:
“如何看出?”
祁逢接着道:
“一身素色,其余的配饰都不见,殿下不打算让旁人知道你的身份吗?”
邬沉顿了片刻,却是回答了她的上一个问题:
“夜探。”
祁逢并不惊讶,她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
她不打算接着问下去,邬沉要做什么事,还轮不到她来追问。
于是她顺口道:
“这么危险的事,殿下说得倒是轻松,不愧是殿下。”
祁逢说了个漂亮话。
不料邬沉却停住脚步,语气懒懒:
“危险么?这种事祁大小姐不是信手拈来。”
祁逢下意识反问道:
“我何时做过这种事?”
她怎么可能夜探别人的府邸!
等等,他说的不会是。
邬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慢条斯理道:
“加上这一次,你可是第二次夜探摄政王府。”
祁逢就知道他要这么说,她很快辩驳道:
“这怎么能算夜探!”
她是光明正大走进摄政王府的好吗!
邬沉饶有兴致地看她,淡定地反问:
“哦?那算什么?”
祁逢认真道:
“殿下与臣女一同进去,就算臣女高攀不上摄政王府的贵客,也总能说是半个客人吧?”
邬沉轻笑出声:
“可以,你说的对。”
邬沉接着往前走去,祁逢也紧随其后。
邬沉带着祁逢慢慢走着,祁逢过了一会儿才反应到邬沉在带着自己认路。
邬沉带着祁逢走了整整一大圈,等这一圈都走遍,祁逢心里有了些大概,对这一片的地形都熟悉了些,邬沉才在摄政王府的门前停下了脚步。
祁逢便也停在他身旁,邬沉用眼神冲她示意:
“不进去?”
祁逢疑惑道:
“臣女哪有走到殿下前面的道理?”
邬沉慢悠悠来了一句:
“摄政王府的规矩,客人先进。”
他语调拉长,语气玩味:
“请吧,祁大小姐。”
又和她开玩笑。
真记仇。
祁逢只好走到了前面。
就算走进来又怎么样,她也不认得路,她放慢了脚步,想等邬沉走到她前面。
邬沉却一直走在她身后。
只是他在身后带她认路:
“左转。”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邬沉的书房。
邬沉依旧站在后面,道:
“直接推开。”
祁逢便打开了这间书房的大门。
屋里熏着让人静心的檀香,装潢也是和摄政王府一样的风雅。
邬沉关上了门。
两人面对而立,邬沉这才问道:
“说吧,大半夜来找孤,所为何事?”
祁逢也开门见山道:
“殿下消息灵通,想必已经知道了祁家今天发生的事。”
“当年之事,禾知夏不是害死我母亲的主谋。”
“主谋另有其人。”
邬沉腔调散漫:
“没了?一点线索也不给孤?”
“这让孤怎么帮你?”
祁逢和他对视着,眼底翻涌着看不明的情绪:
“是宫里的人。”
听见这话,邬沉敛起笑意道:
“祁逢,你要清楚你在说什么。”
祁逢没有躲开他的视线,认真道:
“我没有说错。”
“我想求殿下,助我查明当年真相。”
邬沉却轻哼了一声:
“你找到本王来帮你这麻烦事,却不找你的好哥哥,”
他话带嘲讽:
“怎么,不愿拿他的仕途来赌?”
祁逢沉默片刻,道:
“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邬沉不咸不淡地开腔:
“所以,你就让本王去涉险?”
“祁逢,你为何不心疼孤?”
祁逢微微皱眉。
这是什么意思?
倒像是她和邬沉有些什么说不明道不明的关系了。
但是邬沉似乎已经有些怒意了,她急忙道:
“不是的!”
“我从未想过让殿下涉险,我只是想向殿下求些消息。”
“为难殿下的事,臣女不会做,更没有胆子去做。”
邬沉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