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祁大奶奶这个位置迟早是我的!只要我生下孩子,这孩子就是祁家
的血脉!不像你那个娘,在乡庄的弃子就算生下来,也是条贱命!”
祁逢冷眼看着她:
“我母亲生下的死胎,果然与你有关。”
祁独玉有些晃神:
“什么死胎?”
禾知夏见状狞笑道:
“看见了吧!他甚至都不知道你娘的身孕!”
“没错,是和我有关!那又如何?她不过是个弃妇,我凭什么要让她的孩子生下来!”
祁逢垂在身旁的手握紧了些。
祁逢嘲道:
“你把你自己想的太厉害,你怎会有这样的本事管的到山高水远的乡庄?”
“你不过是别人的一颗棋子。”
禾知夏这辈子,最讨厌别人嘲笑她没本事。
说她没本事当上祁大奶奶,始终是个妾,说她没本事害贺鸣秋的肚子,生下来的孩子依旧会压她的一头!
她怒骂道:
“我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我有本事将她赶到乡庄,就有本事让她胎死腹中!我有本事坐上祁大奶奶这个位置,就有本事一直坐下去!”
祁逢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来,语气冷得瘆人:
“所以,我娘当年被赶到乡庄,也是拜你所赐。”
“你陷害她!”
禾知夏几乎彻底疯魔,她突然大笑,然后突然停住,嚣张道:
“没错!但我告诉你!恨你娘的不止我一个!”
祁逢一怔。
“你说我害死了你娘的孩子,你猜错了!我确实想要她死,但是我还未动手,你娘就已经流了产!”
禾知夏和祁逢平视着,冲她大声笑:
“我告诉你,其实所有人都想她死!”
祁逢掐紧了自己的手。
不止禾知夏一个人。
祁逢突然掐住她的喉咙,语气竟是出奇的平静:
“是谁与你共谋,说!”
祁逢眼里不知何时蓄满了泪,她的手用力收紧,瞧她的动作不像是恐吓。
她真的想掐死禾知夏。
禾知夏面上逐渐露出惊恐,她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宫...宫里。”
祁逢的手依旧收紧,祁礼走上前,将她的手掰开,握在自己的手里。
禾知夏被吓的昏死过去。
祁逢这才回过神来,她的身子软了下去,泪也顺着滑过她的脸颊。
祁礼将她抱在怀里,祁逢死死地抓住他的衣角,带着恨意喃喃:
“不只有她...原来不只有她...”
九年。
她恨了禾知夏九年。
她带着满腔恨意,设局作戏终于回到了这盛京城。
她处处为营,步步为棋,日日夜夜都盼着这一日的到来。
她以为就要给母亲报仇,可是禾知夏说不是只有她!
祁逢的泪大滴大滴地落下。
对不起,母亲。
第47章 你是第一个
祁家的后院里,女子的哭声传到天空中,久久未停。
一开始是低声的啜泣,慢慢变成了凄厉的哭声。
祁礼抱着瘫坐在地的祁逢,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她的背。
绿荷院里的所有人都垂着头,没有人敢出声。
谁能想得到,当年与人私通的祁大奶奶竟是被诬陷的。
云妙仪还记得当时的情景。
那天是场家宴,还是贺鸣秋一手操办的。
因为安排的妥当和细心,赴宴的人止不住地夸贺鸣秋。
直到贺鸣秋的衣裳被人意外泼湿了,便离席去换。
再后来,鸣秋苑突然喧闹起来,有丫鬟被指使过去瞧瞧,却惊慌地跑了出来。
几乎是所有人,都看见了那荒唐的一幕。
后来祁独玉用了很多法子,让在场的人闭了嘴,这件事情居然没有传出去,或许祁独玉,对贺鸣秋还是有那么点情分的。
可是他不信她。
有人说贺鸣秋藏得深,可云妙仪不觉得贺鸣秋是这样的人。
尽管她那个时候嫁进祁家不久,但是在相处之中,她能看出贺鸣秋的教养不会容许她做出这样的事情。
当时还作为妾室的禾知夏对她百般挑衅,她却是云淡风轻。
云妙仪能看出来,她不是故作淡定,她是真的不想和禾知夏计较,对后宅争宠之事,她一向嗤之以鼻。
有这般心态的人,会和旁人私通吗?云妙仪不觉得自己聪明,但她都觉得有蹊跷的事情,祁独玉却轻而易举的信了。
祁独玉给贺鸣秋那一巴掌,就算是直接坐实了她的罪名。
爱在猜忌面前,似乎太脆弱了。
后来贺鸣秋被送到乡庄,连带着年仅七岁的祁逢。
如今真相大白,贺鸣秋无辜,祁逢又何尝不无辜。
众人都知道,祁逢因为这件事,在乡庄待了整整九年。如果今年月夕那场大火她没有跑出来,她根本不可能回到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