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花艰难挺直了腰骨。
她头一次发现,原来保持不动,单单站着也能这么累人。
钟离廷好心道,“提醒你一下,再坚持一炷香的工夫,你可以稍微休息一下。”
全靠望梅止渴,如花花这才来了点儿精神,在钟离廷说可以的那一刻,她顷刻便坐在了地上。
“啧,这可不行。”钟离廷摇了摇头,在她身侧单膝蹲下,手肘撑在膝盖上,“首先,我们来讲讲休息的规矩。”
如花花苦着一张小脸,“休息还有规矩阿?”
“训练时间,没有真正意义的休息,”钟离廷静静垂眸,“第一,当我说休息的时候,你不能就地坐下,也不能到处走动,你要做的是原地蹲姿,像我这样……”
钟离廷说着,上身挺直,两手分别放在两个膝盖上,目光直视着她,“第二,当我说起立之后,你必须立刻回到标准站姿。就这两点,听懂了吗?”
“听懂了。”
蹲姿总比站姿省力气点儿。
如花花慢吞吞的改变了姿势,原地懒散蹲下,手撑着地面,腰背微弯。
“两手平放腿上,指尖与膝盖取齐,手肘紧贴肋骨,腰背挺直,目视前方。”钟离廷拿手中戒尺戳了下她后背,“我刚刚是像你这样蹲的?”
如花花哭丧着一张脸,“可是说好的休息呢……”
钟离廷毫无负罪感,“你可以放弃休息。”
“那我还是蹲着吧。”如花花连忙摇头,蹲着好歹是坐在自己脚上,多少省了点儿力气,就是有点费脚,她中途还偷摸换了一条腿撑地。
钟离廷掐着时间,“差不多了,现在——起立。”
如花花脚有点麻,但是还不想起,小声撒着娇,乞求得到宽限,“我真的没力气了,再休息一会儿,就一会儿,哥哥……”
钟离廷面无表情的垂眸,静静看了她一会儿,“你确定要继续休息?”
如花花仰起头看他,坚定不移的点头。
“行,那就不要起来了。”
如花花刚开始还不懂这句话的含义,直到她曲起的脚掌顺着掌心往上开始酸麻,她再次想偷摸换腿时,被钟离廷拿戒尺拍了一下,“换回去。”
如花花苦着一张脸把腿又换了回去,逐渐的,反弓起的脚掌的筋脉像是被人拉扯着一般,掺杂着酸麻和疼痛的感觉难受得打颤,让她想哭。
腿麻的要没知觉了,她忍不住的想站起来,被身前的钟离廷一戒尺压在肩上,“蹲好。”
“哥哥……疼……”如花花不敢挣扎,又难受的鼻子发酸,她嗓子受损,说话时还有些沙沙的,显得分外可怜。
钟离廷不为所动,依旧是那两个冷漠的字:“蹲好。”
认真起来的钟离廷,如花花是有些怕的。她不敢再撒娇,只能紧咬着牙艰难的保持蹲姿,期间也不敢站起来更不敢换姿势。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她吸了吸鼻子,不可抑制的发出了一声鼻音,她也不想哭,实在是生理性的完全忍不住。
“休息够了么?”钟离廷的声音从头顶落下。
训练上他素来有分寸,精确把握着尺度,绝对不会让人受伤。
盯着面前钟离廷的黑靴,如花花哽咽着点头。
钟离廷抬手挪开了压在她肩头的戒尺,“站起来。”
如花花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手在膝盖上撑了一下,脚掌酸疼的没站住,反而一下子扑跪在了地上,手指堪堪擦过钟离廷的长靴,按在地上。
“嘶……”
第25章 它叫“刺客”
手撑住了地,膝盖没再磕碰到,但是掌根磨破皮的地方还没完全好,刚刚猛的蹭在地上,有些痒痛,如花花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为什么她总在钟离廷面前丢人。
如花花埋着头爬起来,抱膝坐在地上不想动了。
钟离廷屈膝蹲下,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似安抚又似警告,“小孩,你可能还不太了解我,我这个人呢,说话通常不喜欢再三强调。”
“需要我再三强调的人,我会直接放弃。”
“哥哥……”
“现在,还用我强调令行禁止的重要性吗?”
如花花拼命摇了摇头。
“乖,”钟离廷单手拉住她的腕子,将人扶了起来,“起来活动一下,时间太长脚会受不了。”
如花花踉踉跄跄的站起来,轻轻揉搓着一片酸麻的腿脚,心底越发沮丧,“哥哥,你要是生我的气,就骂我吧。”
她也没想过自己这么脆弱,明明才第二天,她就仿佛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完全蔫了,要不是钟离廷,她刚刚可能坐在那儿连站都不想站起来了。
明明是自己喊着要训练,现在一点儿苦都觉得难以忍受,她也很痛恨这样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