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如今卫廷的权限不够,做这些事情很难不用上身份,虽然已经严令经手人保密,也还是有些冒险。可饶是如此,依旧没见消息,事情显然已经脱离了掌握,他是如何也不能阖眼的。
副将叹了一声,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将军!”有人大喊着,一路从外面小跑了进来。
钟离廷几乎是立刻站了起来,直接开门见山地问:“有消息了?”
“将军,城外来了个小乞丐,说是让把这封信交给您,这琐事本不敢惊扰将军,可正值多事之秋,经手人也不敢怠慢,这才让人递了上来……”馆驿里值夜的驿夫说着,将一封薄薄的信封递了过去。
钟离廷立刻拿了过来,撕开信封,两下展开里面的信纸。
字迹陌生,写的很潦草,言语粗浅直白。直说人在他们手里,若是想要人,就绑了江阴侯,三天后去锡元县郊外一座荒废的观音庙换人,且只允许他一个人带人前往。
这打得什么算盘?
花家的仇人,却抓了他身边的人威胁他去拿人换,那这些人到底知不知道如花花的身世?
况且花以朝是那么好抓的?还三天。
钟离廷眉头深蹙。
身边副将伸长了脖子,急急问着,“将军,上面都写的什么?可是有消息了?”
钟离廷没说话,将手上纸递了过去。
副将翻来覆去将那张纸上面的字看了很多遍,每个字他都能理解,但是合在一起就有些挑战他的心理。他的目光几乎要把薄薄的纸给盯出来个窟窿。
冤有头债有主的,和江阴侯有仇寻他们要什么人。
若是旁的什么恶人也就算了,偏偏是要鼎鼎大名的江阴侯。
又不是什么小猫小狗
,他们哪儿来的本事跑去人家的地盘去绑架人家?要是真有这本事,这场仗他们也就不用打了。
这有了消息还不如没有呢。
副将脸上写满了纠结与困惑,“将军不可轻信这不实消息,卑职以为,这中间说不定有什么诈……”
钟离廷面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沉寂一瞬,吩咐,“取笔墨纸砚来。”
“给绑匪写信?”
“信上既然说了三日后,现在即便去了也寻不到人。”
“不会是写给江阴侯的吧?”副将顿时瞪大了眼睛,“请君入瓮也没有您这么请的,那江阴侯又不是个傻子,您就是说破天,他也不能束手就擒不是?”
钟离廷不置可否,“我自有主意。”
怕引起异动,营里人都不知道她的身世。但他知道这个致命的关键问题,花以朝敢拿建康城来同他换人,就是不知道敢不敢以命相搏了。
第205章 被迫合作
另一边,建康。
时至清晨,花以朝正在营里让麾下士兵准备夜里在次发起进攻的事情。
他已经多日宿在营中未回了。
这些日子每次发起进攻,都是浅打一阵就收兵,然后过不了两天再来,他的进攻完全没有什么规律,一心将巴陵城众人往“草木皆兵”处逼。
毕竟巴陵郡势单力薄,而他们战备精良,给养充足,在这般大的优势下,花以朝本以为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把心理防线破溃的中容军队击退。但结果显然,他还是低估了敌方。
中容军队虽有疲态,但表现出来的军心却依旧稳固,每次与他们动作周旋间也不见慌乱。表面看来,似乎半点没有被他们这阵子无规律的攻势弄乱心态。
揉了揉眉心,花以朝再次翻看了眼前的兵书。
账外,花以夕着了一身利落骑装,步履匆匆地自外面拿着一封信进来,抬手将手里的信件丢给了花以朝,“别忙了,看看这个。”
花以朝正在研究有没有什么新的可用阵形,听见声音头也不抬地接过。他垂手想拆信时,眼睛才瞥见信封上拆开的火漆印,他轻扯了下嘴角,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你闲的?”
都看过了,想来也不是什么紧要事,也值当跑一趟,搅了他的思路。
说着,花以朝便想要抬手扔在一旁。
花以夕拦下,“现在看。”
花以朝神态透着几分懒散,“我忙着呢,没空扯闲,这些无关痛痒的,阿姐自己办了就成。”
“让你看就看。”
花以朝微微蹙眉,瞧了眼信封,也没见署名,他慢条斯理地将信从里面抽出来,“这纸不像平常营里用的纸,哪儿送来的啊?”
“巴陵。”花以夕直接道。
花以朝霍地便坐直了身子,“中容下战书了?”
“比这糟糕。”
花以朝将信纸展开,逐字逐句看过去,面上的神色越来越凝重。
看完之后,花以朝一下坐不住站了起来,“我就知道那小白脸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