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花顿住了。
弓箭手从中间分开,分出了一条路来,紧接着,花以夕自箭阵中款步而出。
如花花僵在原地没有动。
出门前,花以夕对她说过的话蓦然回荡在耳边。
——我选择相信你,也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她果然还是让花以夕失望了,又一次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
“月牙,过来。”花以夕站定,温声开口。她的语气十分平常,像是什么都没发生,闲话家常一般无波无澜。
如花花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
她艰难开口,目光朝旁侧游移,十一侧对着她,看不清表情,只能听到他呼吸有些加重。
这情形…她要是离开这边,十一下一秒就能被那些乱箭扎成马蜂窝了。
“我再说一遍,到我身边,其他的都可以既往不咎。”花以夕眯了眯眼睛,她右手向旁一伸,立即有士兵将她惯用的长弓递了上去。
如花花抬手将十一挡在身后。
“咻——“一支长箭破空而至,堪堪钉在她足前三寸。
“阿姐,我没有要同他走,你放过……”
背后传来一道凌厉的风声,她未来及回头看,后脖颈就先感受到了闷痛。她眼前一黑,熟悉地眩晕感瞬间袭来。
如花花脚下踉跄了一步,在短暂失明过后,她却并未丧失意识,只有些眩晕难受,勉强站住了脚。
回神之际,已经被一只手已经圈过了她的身前,“锵”地一声,耳边一道刺耳的声音,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软剑在夜色中轻颤了颤,稳稳贴住了她的脖颈。
如花花一时头晕目眩,颤颤巍巍的勉强站住,皮肉和轻薄的软剑贴了贴,很快划出一道红印来。
她忍不住“嘶”了一声,整个人瞬间精神了许多,想偏头,怕再刮一道口子出来,生生忍住了。
“找死!”花以夕的弓弦发出令人牙酸的紧绷声,三棱箭羽齐齐搭上弓弦,箭头在月光下淬出幽蓝寒芒。
十一压着剑,“来来来,我这条命反正不值钱,死前还能拉个垫背,那也是赚了。”
不怕遇见狠的,就怕遇见不要命的。
花以夕眉头微动,握弓的手紧了紧,手心出了一层汗。
她明白表现的越在意,越受制于人,但投鼠忌器,她做不到视而不见。
“我数三个数,是杀是放,劳烦花将军想好了。”十一握紧了软剑,拔高了嗓音,喝了一声,声落,便立刻开始数道,“一!”
“你可以走,把人放了!”花以夕抓紧了弓,道。
十一置若未问,根本不给对方打岔的机会,“二!”
此声刚落,他手中软剑稍稍一提,顿时在紧绷的皮肉上又划出了一道血口。
如花花呼吸微微加重,想偏头,但剑刃压的极紧,微微一动便有隐痛浮现,脖子的刺痛和凉凉的剑身都让她毛骨悚然。
血珠滚落剑刃的刹那,花以夕的弓弦应声而松,垂在身侧的右手指节隐隐渗出血珠。
“都退开。”
花以夕率先扔了手中的弓,其余人都跟着照做。但所有人还是隐隐形成了一个包围圈的趋势。
“劳烦将军再远一些,您这点距离我可不敢赌。”十一大有一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感觉,一字一句吩咐着,“还有,给我准备一匹快马,城门打开,照我说的去做!否则我的剑可是不长眼的!”
“你别太得寸进尺。把人放了,我放你走,否则你也别想活着离开。”花以夕维持这镇定,脚下微微上前了一步,开口道。
“花将军可别耍小聪明,不然我手中剑可是拿不稳的。”十一拽着人后退一步,“别再废话,我说过我的耐心有限。”
花以夕面色挣扎了一番,咬牙冲身旁士兵道,“去!”
一切很快准备就绪。
花以夕,“你想要的都在眼前了,还不把人放了!”
十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说话,手臂却毫不留情地往下压了压,剑刃紧压着已经破了皮的脖颈,再往下压毫厘便是正跳动的血管,威胁意味十足,“花将军手段太多,在我安全出城之前,我不敢放人。”
花以夕目中冷光乍现,“你最好祈祷以后不会落在我手上。”
十一挟持着人向门前移动,还不忘抽空回话,“以后的事,就各凭本事了。”
人群有规模的呈包围状。他进一步,那些人往后退一步。
十一啧了一声,“花将军这样可没什么诚意。”
花以夕沉着声音道,“我若是放了你,我又如何信你能放人?”
十一掀唇,一副无赖的态度,“我当然没法保证,不过您现在有别的选择吗?不行花将军还是给我们俩一个痛快,我也不想麻烦,至少我们两个黄泉下也有个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