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不得当日她说宋郎君与宋轻时相似,那位郎君的脸色忽然变得铁青,原来还有这一层深意。
不远处的萧若华忽然接茬:“他们二人向来如此,若是有朝一日,他们真如兄弟一般,那才古怪!”
“你倒不用这么费神,只要他们之间还是那种关系,争执是少不了的。”
言下之意,合欢听了个明白,宋轻时的母亲和宋家主有不清不楚的关系,那位宋郎君大概引以为耻,只是不能和自家父亲争辩,是故和宋轻时十分过不去。
而宋轻时,大抵也以这段关系为耻,又心高气傲,不愿意被人看轻。宋郎君这般待他,以为对方是看不起他,故意为难,所以态度更是十分恶劣,每每争执,下手十分狠辣。
“萧若华,你什么意思?”宋轻时忽然从一旁走过来,一双凌厉的凤眼通红,双手握拳,咬牙切齿道。
他今日穿着一身白色道袍,粗粗看去,整个人如同道观前的仙鹤,闲适自在。然而,仔细一观,那眼底暴露出的戾气让人只能远观。
眼看两人竟然因一时口舌就要争吵起来,白毓不得不上前调停:“都是自家弟兄,一时疏忽,口舌上并没有十分注意,你可莫要往心里去。”
“怎么连你也要向着他?”宋轻时扭头看来,本来俊逸清冷的脸庞染了愤怒,如同梨花点朱砂,分外生动起来。
白毓无意掺和他俩人之间的争吵,“看你这话说的,我何曾向着他了!是大家伙好不容易出来一聚,莫要因为这些事惹得不痛快。”
然而,宋轻时哪里听得进去?
“萧若华,你到底清高些什么?昔日孟合欢和你交好,不过是没有看清你这俊俏面皮下的狼子野心,什么世家郎君,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都是骗人的鬼话,你敢说那日合欢下学后碰见人欺负她,不是你自导自演的好戏?”
什么?萧若华被这话惊地愣住了,他想说不是的,那日就是他救了被人围住欺负的孟合欢,而孟合欢因为感激他,更是送了无数好东西做谢礼。
只是这话怎么也说不出口。那日的记忆就如迷雾一般,他竟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怎么?失忆得了离魂症的是孟合欢,你不会也失忆了吧?”宋轻时讽道。
“是没有脸想起来吧!你借着那日恩情作威作福,怎么欺负孟合欢的?如今是一点不敢说出来吗?”
萧若华抬起眼睛,一把将宋轻时抓住,撞到身后的梨花上,梨花纷纷扬扬而下,如梦似幻。然而,他二人却剑拔弩张,眼眸紧紧的瞪着对方。
“原来你是为了合欢啊!宋轻时,无论你如何想,合欢就是喜爱和我往来,就是喜爱为我搜寻一些孤本剑谱,喜欢为我花心思,怎么,你是嫉妒的快要发疯了?”
“你!”宋轻时被这一番话气的不知如何是好,而他的功夫不如萧若华,此刻被他按到树上,更是牢牢挣脱不开,于是只得愤愤向前踢去,然而却被早有准备的萧若华一脚踹开,重重跌在树上。
“你又如何?你以前做了这么多错事,还妄想孟合欢原谅你,喜爱你吗?”宋轻时忿忿道,有些轻蔑地看着眼前的郎君。
这一番话说到萧若华痛处。
“你不就是仗着合欢是个十分记恩的人吗?她处处容忍你,记挂着你,愿意为你做一切能做的事,无论多么累,多么难堪,都念着你当日救命之恩。然而你呢?你居然恨她!一个骗子,装做人家的救命恩人,得了那么多不属于你的好意,竟然记恨合欢!萧若华,你真是个喂不饱的白眼狼!”
捏着宋轻时脖颈的手缓缓捏紧,他的脸涨的通红,双手不停挣扎。
“直到如今,你还做着白日梦,那日你害死了万福,真以为孟合欢会放过你吗?如今,她可是记不得你了,什么救命之恩,不过是放屁!”
“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放开,这个样子好看么?今日清明,这里的人这么多,让大家看见,燕京的笑话又多了一则,难道回去家里不责怪吗?”白毓连忙劝道。
“宋轻时,你以为你算什么?为何以前你不说,合欢出嫁前,你什么也不管,怎么如今来寻我麻烦,你以什么身份来骂我?”萧若华咬牙切齿道。
同时,他一拳过去,打到宋轻时仙君一般的清冷面孔上,惊的衡阳大叫一声。
“是,我后悔了,我不应该和你们一起,将她推入摄政王府,为什么上天就这么捉弄人?什么她偏偏就失忆了!对那个世子那么好,一点也记不起我!”
“都怪你们,你们想出什么蠢笨计策,竟让她去嫁人,你们难道不知道她吗?只要人家对她好一些,就恨不得把自己全部身家都给别人,如今倒好,人家是名正言顺的夫妻,真真正正的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