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真相让人挫败,但要得到想要的,就不能一厢情愿活在自己的想法里,这一点,他自认为比其他人强百倍。
只是,若是不是其他人,难道她是要将灯送给奚琼宁?
这个念头如此怪异,可宋轻时心里的异样却越来越重,待翻来覆去回想这段时间的经历后,他不得不承认,这极有可能是真的。
那日魏将军府宴,她就对奚琼宁极为熟稔,应该相识已久,没想到这位公子竟然就是王府世子,合欢嫁的人。
宋轻时的手微微攥紧。
那日发生的事太多,其他人可能没有注意到,但是他和奚琼宁交过手,自然记得他的样子。如今合欢嫁了他,对他也颇好,那么,这场婚事,可是那人事先谋划好的?
这位奚世子,怕是早早就对孟合欢有情了吧?
那她呢?她是否也对奚世子有意?
这一刻,宋轻时恍若回到多年前的忐忑惶恐。
【作者有话说】
注:王维诗里的相思
小剧场:
“长宁公主和贱民一起竞技,这算什么?”
算什么,算她恋爱脑上头,恨不得把孔雀尾巴夺来插自己身上显摆喽!
孟合欢:巴拉巴拉我是为我夫君巴拉
贵妇人:没眼看,我也真是的,说她干嘛,恋爱脑上头的女郎什么事做不出来,想当年……
其余吃瓜贵妇人:什么什么,展开说说?
贵妇人(还没反应过来):想当年我看上夫君,身边有好几个女人争抢,我拦着他,唱了七天的山歌,所有女人被我吓退,抱得美男归~
其余吃瓜贵妇人:哦~
孟合欢:哇哦~
第52章 遥爱
◎世子,那小皇帝拦住娘娘了,咱们快些过去将他赶跑◎
合欢眼睛一转,她绝对不能再跳此舞,不然很容易被人发现她的秘密。
“我竞灯不用此舞。”她道。
可卢三娘不依不饶:“昔日公主做舞时我并没有亲眼见到,如今宋郎君说我的舞偏颇,还请公主为我解惑。”说罢她行了大礼。
这女郎怎么如此倔强呢?这大礼可是必要时才行的,如今这么一来,她孟合欢被架住了,如果置之不理,岂不是要被人议论?
更可气的是,她知道这卢三娘并没有怀着恶意,只是脑筋太直,爱钻牛角尖,让她有一种生气都是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宋郎君被卢三娘的不依不饶烦的头疼,当下便道:“今日来了这么多人解题,走了许多,还剩廖廖几人,我看剩下的也没有什么好点子,便请公主做此舞,让那卢三娘知道自个败在何处,不然本公子宁愿撤了这竞灯。”
孟合欢不由牙根痒痒,这个公子哥,烦人的紧,她便微微抱怨:“还真是像宋轻时一般讨厌,不愧是兄弟。”
无人发觉宋去意忽然面色淡了几分。
剩下的几人自然抱怨,他们还没参赛,怎么得灯的人就定了,奈何宋去意向来乖张,他摸着好不容易从卢三娘手中取来的袖子,上面的褶皱实在刺眼,他一贯爱洁,方才又听见一个讨厌之人,此刻心情实在不好,又见人闹事,便随口道:“本公子定的规矩,想改就改,你奈我何?”
这话说的欠扁,合欢都听见身边人暗暗运气,奈何拿他没办法,只好自去了。
她略有些麻木地想,好歹马上就要结束了,不用再等许久。如果再跳那舞,她虽记得动作,却一定比不过卢三娘熟练,也并没有什么相思之情,又怎么跳得出来?眼见乐师们已经准备好,她总得想一个办法。
第一个音出来时,是琵琶声。连续的轮指若有如无,如同女郎的心事,欲说还休。
孟合欢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奚琼宁,他执着木勺,正给暖房新送来的杜鹃浇水。那时她正在梳妆,镜子里正好看见他,看见他摸了摸杜鹃花瓣,扭头对着她笑。
合欢清楚,这笑是对着她的。不知从何时起,她总能预知那人的想法,这种感觉奇妙极了,他从来不爱多说自己的事,只是喜欢温言闲谈一些趣事,和他在一起,时光很容易就慢下来,岁月静好不外如是。
所以,相思是什么呢?
她不由自主抬起手臂,左手搭在下巴处似在眺望,右手伸直带动身体一旋,裙子如花瓣散开。
“这,怎么和我曾看过的舞不一样?”
“是啊,从开头就不一样。”
奚琼宁的手握紧,他看不见,只能听见这熟悉的乐曲远远飘来,所以,她是想起来了吗?
记起来这首曲子,和理所应当拥有这首曲子的郎君,而不是他,一个卑劣的窃夺者。
他的神色微微黯淡,任凭发带随风飘扬,这个白玉一样的郎君却凝了愁眉,一向坦诚的他,此刻甚至想要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