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利西尔:“你确实改变了许多虫的命运,在你看来,他们可能仍旧没能避开灾祸,但对于他们来说,或许已是新生。”
就像那个雪夜,他与凯因斯的相遇那样。
卡利西尔:“如果你仍无法释怀,不妨去问问那些你曾帮助过的虫,听听他们的答案。”
解铃还须系铃者。
凯因斯被困于自己的视野,心结深重。
但若站在他“人”的视角,一切或许又是另一幅模样。
卡利西尔:“就像我一样。”
卡利西尔的语气放缓,却更加坚定。
卡利西尔:“就像你永远无法想象,我有多感激能遇见你一样。”
炙热的视线烫得凯因斯心尖微颤。
凯因斯的喉咙动了动,垂下头,避开了卡利西尔的目光。
凯因斯:“其他虫或许还能给我答案,但迭戈……”
卡利西尔:“迭戈不会怪你。”
卡利西尔打断了凯因斯,语气笃定。
卡利西尔:“我向你保证。”
凯因斯的呼吸停滞了。
卡利西尔:“我曾是军雌,我了解军部的原则,精神海濒临崩溃的军雌,不会被派去正面迎击异化星兽。迭戈完全可以申请撤离,但他选择了留下,选择了战斗。”
凯因斯猛地抬眸,瞳孔颤动,眼底翻涌着难以置信的震惊。
卡利西尔:“他做出这个选择完全是出于他自己的意志。去保护他要保护的,去战胜他要战胜的。军雌的宿命从不是苟活,他在危难来临之际选择了奔赴一线,选择去履行作为一名军雌的使命。”
卡利西尔与这名叫迭戈的军雌素昧谋面。
他不认识他,但他了解他。
卡利西尔:“他绝不会将自己的死亡怪罪于任何虫,因为战死沙场,是军雌一生最高的荣耀。”
卡利西尔神情肃然,对这名勇敢的战士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卡利西尔:“那是独属于他的荣耀。”
第30章
中心医院, 问诊室内。
弗兰卡:“好了,这是凯因斯阁下的药。”
弗兰卡欠身将配好的助眠药交给卡利西尔。
卡利西尔接过:“谢谢。”
弗兰卡看了一眼卡利西尔身后的雄虫,小声说到。
弗兰卡:“其实你们不必亲自来取药的, 阁下有什么不适或需要用药的话,给我发条信息我就会上/门/服/务的。”
弗兰卡有时都要感叹, 凯因斯雄子真是命途多舛。
前段时间凯因斯雄子因为胃病来配了胃药, 没几天又因为手伤注射了一段时间伤药,今天卡利西尔又带他来医院,说他有睡眠问题,要配一些助眠药。
而且他好像看到凯因斯雄子的掌心又有血痂。
卡利西尔的余光飘向身后起身走出诊室的凯因斯。
卡利西尔:“没事,雄主今天来医院也有一些其他事要处理。”
医院走廊里, 消毒水的气味弥漫, 凯因斯站在转角处看了眼时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结痂的伤疤。
在卡利西尔的开解下, 凯因斯决定与赛德里再见一面。他查阅了中心医院的医疗记录,赛德里或许是负责家中物资采买,每周都会来一趟医院,补充基础药品。
今天距离他们上次见面正好一周了……
“凯因斯阁下?”
熟悉的声音在走廊那头响起。
凯因斯循声抬首,果不其然看到一张笑容温和的脸。
赛德里:“好巧啊, 阁下, 我们又见面了。”
赛德里的声音不自觉抬高。
赛德里:“上次在这遇见您后我就在想还有没有机会再遇见您, 这一周我每天都会来这, 竟然真的再见到您了!”
赛德里的话让凯因斯的手掌下意识握紧了。
凯因斯:“你……有事找我吗?”
赛德里:“是的阁下, 我这些年来一直想找您,当面向您表达感谢。”
赛德里的话语让凯因斯感到意外。他想过与赛德里会面后赛德里的许多反应,可能有对他身份的恐惧奉承、可能有对过往伤痛的难堪煎熬、甚至还可能有压抑的愤怒与怨恨。
但他没想到,会是感谢。
赛德里:“那天晚上……”
赛德里的声音很轻, 缓缓解开那段回忆的另一个视角。
赛德里:“当那位阁下说要让我们去交流会时,我以为一切都完了。”
或许那位雄虫阁下只是随口提议,但对于他与他的雌子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雌奴交流会是个什么地方,赛德里都不敢去想,更不敢想象自己的雌子要是去了哪里会怎么样。
赛德里:“我这副残躯无所谓,但阿舍尔……他那时才十三岁啊。”
十三岁的阿舍尔还那样小,还有无限可能的虫生,险些终结于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