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认见过不少漂亮的姑娘小姐,就连上京城最负盛名的花魁亦是见过,但在这一刻仍是觉得脸热心跳。
他张着嘴愣怔得完全忘了自己想要说什么,唯有一抹嫣红从脖子窜到耳根,脸颊都滚烫得能煮鸡蛋。
江临白意识到自己直直盯着她看实属孟浪的垂下头,心里却想着,宫里的女官都生得那么好看吗?
他没有猜是先帝的嫔妃,只因先帝在位时后宫里只有皇后一位妃子,她又没有穿宫女的服饰,那剩下的自然只有女官一个选项。
“那个,我出来得太久了,我得要回去了。”江临白转过身时竟带着几分落荒而逃。
直到对方走远了,如今已晋升为宫中女官的桃苒方才走了出来,问道:“娘娘,可要奴婢去将那人拦下。”
“不必,哀家不过是瞧见他,像是看见了某一位故人。”一个,她本以为再也不会回想起来的故人。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离开了十年,久远得连他的脸都快要记不住了。
——
先前落荒而逃的江临白捂着嘴跑回琼林宴的时候,突然发现远处有什么东西在闪,理智拉扯着他快些走,但两条腿却不受控制的走了过去。
扒开草丛一看,里面卧躺着的一支簪子,不正是那位女官所说的簪子吗。
他想要追过去将簪子还给她,又担心自己一个外男被人看见在宫中随意走动会不好。
不如等下次见到她后在还给她,心里也在期盼着和她的下次见面。
很快,在琼林苑结束不久后,他们的任职也下来了。
江临白被安排到了礼部,不过最近翰林院缺人,又把他调了过去帮忙修订史书。
这日,他正抱着史书上不甚清楚的学点前去询问侍讲学士的路上,正巧看见有不少人围在一起,满眼羡慕的看向一个逐渐走远的紫袍孔雀补官员。
“那位就是谢大人,年纪轻轻就做到了正三品大官,真令人羡慕。”
“也不知道我有生之年,能不能穿上那一身紫袍,哪怕是摸一下对我来说都死而无憾。”
“你就别白日做梦了,换成我,要是能将身上这套绿的换成红,我只怕夜里睡觉都得呲着大牙笑醒的程度。”
因为江临白离得远没有看见那位谢大人,不过倒是经常听见别人夸他姿容秀美如妇人,机巧忽若神。
他本来想要走开了,结果那些人的话题一下子从羡慕变成了令人香艳八卦的方方跑去,也让他抬起的靴子诡谲的放下,并竖起耳朵倾听。
“他年纪轻轻就能穿上紫袍,还不是因为做了我们读书人最不耻的事,要是换成我,我才不会同他这般没脸没皮。”
“我以前就奇怪为什么谢大人一直不成娶妻,后院里头更是干干净净,敢情是早就做了别人的入幕之宾。”
“你们说那位谢大人同太后之间………”剩下的话委实不好说出口。
“是什么?”江临白蹙起眉头,很是好奇的跟着问了出来。
有人看了他一眼,方才大发慈悲的告诉他,“谢大人是太后的裙下之臣,这都是公开的秘密,有什么不好说的,不过这些我们私底下说说就好,可别真的蠢得传到了正主的耳边。”
江临白虽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炸裂的八卦,但也明白何为守口如瓶。
不过他倒是对那位静安太后好奇了起来,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才会让先帝为她空置后宫,更有人传先帝是被当初的皇后,现如今的静安太后给害死的。
要不然一向身体康健的先帝为何会在短短的三年时间里,身体如灯尽油枯,还将朝堂上的大部分权力转交于她。
江临白在忙完翰林院安排的事后又重新回了礼部,本来想着下次见到了那位女官就将簪子还给她。
结果他又一次进宫的时候人是见到了,簪子却被他放在家中忘拿了,委实尴尬得就要以袖掩面转身就走。
明黛见他要走,不由出身喊他,“林员外郎。”
既然都被看见了,江临白也不是个扭捏的性子从树后走了出来,双手作揖,“宫官,上一次你掉的簪子不小心被我捡到了,但是下官今日出来得匆忙,并没有戴在身上,还望宫官见谅。”
都说花间看流莺,月下看美人,愈觉娇媚,江临白却是头一次觉得此话有误。
因为有些人哪怕不用月色朦胧,依旧美得惊人。
闻言,明黛倒是忍不住轻笑出声,“你不戴在身上不是很正常吗,你要是戴在身上,只怕更容易惹人误会。”
江临白觉得也是,不过那支簪子一直放在他那里也不是个办法,便问,“你明天还会来这里吗,我明日正好将簪子取来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