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她是什么时候走的。”到了这个时候,明黛仍是无法接受母亲离世的噩耗,更接受不了那块冰冷的牌位是她。
“是在你成婚后不久。”喉咙似被硬物堵住的明父取出三支香递过去,“你母亲要是见到你那么难受,她肯定也会难过的。”
不说女儿,就连他到现在都仍是无法接受她离世一事,以至于深夜归家时,总会恍惚间见到她的屋里留着一盏灯,待他归。
也见到她站在树底下,同他小声的说着话,哪怕是两人什么都不说,就那么安静的待在一处,对他而言都是一场奢侈的美梦。
明黛接过香后,跪下来恭恭敬敬上了三炷香,磕了三个响头后,眨走眼睛里的湿润,抚摸着母亲的牌位,低语道,“父亲,可否让母亲归家。”
闻言,明父双眸锐利,泛着寒意,“这就是你母亲的家。”
“父亲你将母亲从广袤无垠的草原绑到上京那么多年,也该让母亲回到该属于她的地方了。”
以前的她不懂母亲为何总是郁郁寡欢,就像是一缕无论怎么抓都抓不住的清风,而如今她又何尝不是当年的母亲。
就是因为懂得,她更清楚母亲想要的是什么。
“你母亲嫁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人,无论是生是死都是我的人。”冷嗤一声的明父眼神逐渐冰冷,“今日的事为父就当没有听过,此事你休得在提。”
“父亲。”
“出去!”
被滚出祠堂,前往前院之时,明黛被一个不速之客拦住了去路。
从柳州来到上京的周淮止现如今被调到礼部,做了名从六品的员外郎,加上他又有一个好岳家助力,明里暗里不知惹了多少人羡慕。
可是周淮止清楚,他们嘴上说着恭维的羡慕,背地里指不定是怎么嘲笑他的。
为了加官进爵将自己的妻子送到新帝的床上,天底下只怕没有比他更窝囊没用的绿帽龟了!
拳头攥得手背青筋暴起的周淮止双眼猩红的盯着这张令他爱之入骨,也恨之入骨的脸,一字一句似从牙缝里硬挤而出的森冷阴鹫,“你没有死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不是存心想要看我为你难过的笑话。”
“本官之前还以为自己冤枉了你,谁知道你如此恬不知耻,不守妇道的转眼就和人同jian生下了个孽种!”
明黛对上他怒火冲天的息怒停瞋,平静得像在看陌生人,“说完了吗,说完就滚。”
周淮止听到她居然让自己滚的时候,像是被愤怒给冲昏了头,一把拽过她的手腕就往外走,咬牙切齿的怒吼,“你是不是因为我的官小,嫌弃我一个六品芝麻小官配不上你这个尊贵的明家二小姐,就迫不及待得要和我划清界限!”
“我告诉你,你休想同我划清界限!就算他是皇帝又如何,难道天底下就没有任何王法可言,他是皇帝就能随意抢娶他人之妻了吗!”
第81章 还望陛下能怜惜
“你想要王法, 不如和朕说说,你想要什么样的王法。”
周淮止正欲将人连拖带拽走时,一道嗜血恐怖的视线瞬间将他笼罩其中, 让他有种误入巨龙深渊领地的错觉,连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危险。
即使这一刻连灵魂都因此惧怕得发颤的周淮止依旧梗着脖子,自认不能落了下风, “就算你是皇帝, 你也不能强抢人妻, 我带自己的妻子回家有什么错, 反倒是你扣押我的妻子多月,意欲为何!”
“何来的强抢,你们二人不是早就和离了吗。”眼神冰冷得犹如在看死人的燕珩盯着他拽着明黛手腕的那只手, 直接抽出侍卫腰间佩剑, 剑锋直指。
“你哪只脏手碰的他,孤就砍下哪只。”
被剑锋指到的周淮止恐惧得连连松开手,仍不忘大喊,“你身为君王强抢臣妻, 你就不怕被天下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被后世所有文人嘲笑辱骂。”
第一次见有人上赶着找死的杨宝高声喊道:“你们还不快点将这种胡说八道的人抓起来!要是惊扰了陛下有你们好看。”
明黛看着即使怕得浑身冷汗直冒, 为了不失所谓的面子依旧强撑着的男人, 顿时恶心得浑身鸡皮疙瘩直冒, 更不知当初的自己为什么会选择嫁给那么一个人。
还在他第一次对自己动手的那一刻, 没有扑过去将他的头给打破, 才给了他又一次伤害自己的机会。
而这一次, 像是重现她最后悔的那一晚上。
在他没有反应过来时, 眼神如淬了霜寒的明黛抬手往他重重脸上扇去, 讥讽道, “我同你早已和离,再说你的夫人可不是我,还是说周大人贵人多忘事。”
明黛想,先前的自己果真是病入膏肓了,才会认为所有的怨和恨在她的眼中,都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