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晴松开他的手,又轻轻推了他一下,笑道:“我们再重来一次。”
周远也笑了,他走出去,从外面缓缓推着旋转门的横梁,覃晴便也迈步走进门扇之间,随着门扇转动小步往外走。
两人边从旋转门擦肩而过,边透过玻璃看向彼此,又在对上目光时相视而笑。
这样的开始,可真好。
出了玻璃门,覃晴的手机响了。又是蒋昊,他都缠着她好几天了。
那天去法院登记的时候,她就不该让非得跟着去的蒋昊看到她的新号码。
覃晴也不知道这个人是哪来的自信,她从贺城跟他一起回北京只能算是顺路,他居然觉得覃晴是想跟他和好。
其实覃晴在回北京的路上就跟蒋昊说清楚了,也为了避开他而选择了很远的酒店住,可蒋昊还是不放弃地给她打电话。
周远垂眸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问她:“那天那个男的?”
覃晴点头:“嗯。”
周远冲她伸出手,“我跟他说。”
覃晴便把手机递给了周远。
之后,她事不关己似的走去旁边的咖啡店点了两杯咖啡,坐在靠窗的座位看周远站在外面花坛边上接电话。
好一会,周远才回来。他坐在对面,把手机递还给她。说:“应该不能再给你打了。”
“那就好。”覃晴答应着,又打开手机的短信界面,编辑了一条短信给蒋昊发过去:
“我咨询过律师了,居住地址也是我的个人隐私,受法律保护。所以请你不要在未经我允许的情况下把我的地址告诉任何人。包括但不仅限于自称是我家人和朋友的人。”
下午,天气依然阴沉,到了傍晚就开始下起雪来。
明天去贺城的火车票已经全都卖光了,他们最早只能买到后天上午的票。
覃晴觉得这样的时间安排刚刚好,可以给他们留出一天买礼物的时间。
以前,她没有家人和朋友,也没有想过出门在外要给谁带礼物。
可现在,她却想给黄姨、蓉姐、姜影、程赫、洛杨,甚至是三爷和四奶都带些礼物回去。
第二天,两人逛了整整一天,买了一堆特产和纪
念品。实在拿不下,又只得买了个大大的行李箱来装。
可到了晚上,收到信息说是由于东北大雪,所有去往贺城的高铁都取消了。
他们又赶紧查了12306,高铁取消后增开了两趟Z字头的慢车,一早出发到贺城也要半夜了。
可再大的风雪、再慢的车,也阻拦不了覃晴想要回去的心。
他们赶紧预定,却只定到一张坐票和一张站票。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他们就起床赶到火车站,登上绿皮慢车一路向着东北方向,穿过茫茫大雪呼啸而去。
车上挤满了人,充斥着满车的东北腔。很多人没有坐票,就自己带了个小折叠凳子坐在过道中央。
但条件再艰苦,也依然掩盖不住回家过年的喜悦。
周远站在座位旁,低头看覃晴,“笑什么呢?”
覃晴说:“东北话太逗了,就像说段子似的。”
其实十一的时候,覃晴从老家回北京因为买不到高铁票,也是坐的这种慢车。
但那时她真的很烦躁,就连前面座位的小孩吵闹,她都站起身跟对方家长大吵了一架。
现在,周远一路都紧紧握着她的手,她便觉得车厢里此起彼伏的说话声还挺热闹的。
旁边座位的大姨把一大袋瓜子推过来,示意他们一起吃。
又在覃晴抓了一把之后问她:“丫蛋不是东北的吧?咋这时候还往那边去呢?”
毕竟再过四天就是除夕了。要不是急着回家过年的人,谁愿意大雪天坐十几个小时硬座回去呀?
覃晴说:“是东北的呀。我家贺城的。”
“哎呀,那你这一点口音没有了呀。”
“外面没有语言环境,回去就有了。”
十几个小时的车程确实很累,尤其是到了晚上,又困又坐得难受。
周远只好坐在座位,让覃晴坐到他腿上,他搂着她,覃晴就能把头靠在他肩膀上睡觉了。
等他们终于到了贺城,陈硕来车站接了他们再送到覃晴家的时候,已经半夜十二点多了。
覃晴去洗澡,周远就去厨房煮方便面。
吃完面,周远说让覃晴早点歇着,他回家了。
覃晴抬眸悠悠问他:“这么晚了,你在这睡不就行了?”
周远笑了,也是。都做过好几次了,在这借住一晚还有啥好矫情的。
周远说:“那行,你先回屋睡觉吧。我去洗个澡。”
覃晴轻轻勾着他的手心:“那你快点。”
周远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着问她:“你不累呀?”
覃晴说:“当然累了,所以才更要吃点肉补一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