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莞丝盈盈浅浅的眸光一望过来,薛赜礼便缴械投降,只好让她看了。
他左手手腕处的伤势依旧十分严重,即便敷了药,也不难看出伤口之深。
苏莞丝多瞧了两眼,心里泛起些酸涩。
她难得板起了脸,只道:“若不是云枝告诉我,爷还打算瞒我多久呢?”
薛赜礼只笑道:“其实一点都不痛。”
苏莞丝道:“若不痛,爷不如划妾身一刀,让妾身也尝尝这‘不痛’的滋味吧。”
话音甫落,薛赜礼忙做小伏低地搂住了苏莞丝,只道:“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吗?若要伤在我身、痛在你心,那还是不让你知晓的好,痛我一个人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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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薛的情话和哄老婆本领明显有了进步。)
第191章 陪着她,爱着她。
“团姐儿”三字,是苏莞丝深思熟虑后取出来的小名。
娘亲撒手人寰前,曾殷切期盼过苏莞丝一生和美顺遂、富贵团圆。
给女儿取名团姐儿,也是希望她这一生富贵团圆。
“提起娘亲,你回回都要落泪。”薛赜礼心疼地揽住苏莞丝,一边替她揉捏皓腕,一边道:“这两日你也松泛些,别总是做针线活计,我们府上养着那么多绣娘,你这样可是抢了她们的饭碗了。”
话音甫落,苏莞丝被他逗得笑了起来,只道:“夫君怎么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薛赜礼听后,索性便板正了脊背,刻意做出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挑着苏莞丝的下巴道:“小爷我就是油嘴滑舌。”
苏莞丝笑得欢喜,杏眸如弯盈如月。
夫妻两人说笑一番后,也到了该安寝的时候。
自团姐儿出生后,苏莞丝便时常梦到自己的娘亲。
薛赜礼知晓她有心结。
人的日子一旦过的顺遂,便会想起至亲至爱之人,心里生出许多愧疚来。
苏莞丝也是如此,没有让娘亲享福,她心里必然十分愧疚。
薛赜礼躺在她身侧,凝视着她沉静柔和的睡颜,心里说不出的爱怜。
这么好的丝丝,在为他生下团姐儿后,心仿佛更柔软了些。
妻子已熟睡,薛赜礼也不敢弄出什么大动静来。
他只是在苏莞丝呓语出“娘亲”二字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将她抱得更深更紧了些。
不怕,不怕。再多的愧疚与思念,都有他陪着她一起度过。
*
长房添喜,唐氏这几日高兴得合不拢嘴,笑意时时刻刻挂在嘴角。
团姐儿虽只是个婴儿,可每回唐氏来瞧她的时候,她都会扯起嘴角笑上一笑。
这让唐氏十分开心,还将自己压箱底的祖母绿头面送给了团姐儿。
苏莞丝惊讶不已,只道:“这头面太贵重……”
唐氏摆了摆手道:“我是给团姐儿的,又不是给你的,你着什么急。”
苏莞丝无奈,只好让红茹将这副祖母绿头面收了起来。
自这之后,唐氏日日来松柏院瞧团姐儿。
回回她来的时候,红茹与红雨都会在一旁寸步不离地陪着。
两个丫鬟有时还会面面相觑一番,生怕唐氏起了要将团姐儿带去荣禧堂抚养的念头。
唐氏也瞧出了她们的意思,只笑道:“放心,我不会做这种横刀夺子的事。”
红茹尴尬一笑,等唐氏走后将这事说给了苏莞丝听。
苏莞丝搁下手中笔墨,道:“母亲不会做这样的事。”
红雨:“奴婢也是害怕……倒给夫人添乱了。”
苏莞丝笑道:“你们也是好心。只是夫君告诉过我,说当初公爹还在世的时候,老太太曾将他抱去福寿堂养过几日,母亲那些时日几乎是以泪洗面的。”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唐氏自己经历过母子分离的痛苦,必不会将这种痛楚加诸在苏莞丝身上。
红茹与红雨便笑道:“是奴婢们狭隘了。”
说笑几句,苏莞丝指了指桌案上摆着的新鲜荔枝。
“庄子上新供上来的荔枝,你们拿下去分了吧。”
红雨最爱吃荔枝,闻言笑得愈发欢喜。
瞧着她得了美食就一团孩子气的模样,苏莞丝揶揄道:“上回她在花园里见了张若,都没笑成这副模样,可见在她眼里张若还不如这些荔枝呢。”
红茹也笑:“可不是吗,她见了张若,羞得连头都不敢抬,又怎么敢张嘴笑呢?”
这话说完,红雨忙搁下了荔枝去拧她的嘴,还道:“你还笑我,谁前几日数着日子想早日嫁给苏朗?”
笑过一回,苏莞丝便又开始准备起两个丫鬟的嫁妆。
来年开春,她就要将红茹与红雨一并嫁出去。
瞧着她们各自得了好归宿,苏莞丝心里是说不出的高兴。
日子风平浪静地过着,团姐儿也慢慢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