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莞丝不过莞尔一笑,只道:“我早就不生夫君的气了。”
“可我生自己的气。”薛赜礼叹道:“只要想到那夜我情绪失控之下伤了你的事,我就恨不得杀了我自己。”
苏莞丝却不许他再说这些死不死的丧气话。
“夫君若真的觉得亏欠了妾身,不如帮妾身一个忙,如何?”
此时正是薛赜礼对苏莞丝爱意最汹涌的时候,哪怕苏莞丝说要天上的星星和月亮,他也会想法子为她摘下来。
“你说。”他目光灼灼地说道。
苏莞丝从枕头下拿出了一只挂着香囊的环纹玉佩,道:“这香囊我绣了十来日,总觉得针线不好,玉佩也只是寻常料子,还望夫君不要嫌弃才是。”
薛赜礼听了这话,却久久地回不过神来。
愣了半晌,他才问:“你说的帮忙,就是这个?”
苏莞丝点点头,笑道:“这难道不是要紧的事吗?妾身缝这香囊时还不小心把手戳伤了呢。”
话音甫落,薛赜礼忙去瞧苏莞丝的手指,十分心疼地说:“何必为了我伤了你自己的手?”
苏莞丝不以为意,笑得甜美动人:“那夫君喜不喜欢这香囊?”
薛赜礼忙将那香囊紧紧放在了胸口的位置,只道:“夫人放心,为夫往后必定会把这香囊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要。”
夫妻两人打闹说笑几句,便把前些时日的阴霾都拨开了。
自这日过后,薛赜礼待苏莞丝那就真的称得上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也不用旁人特意宣扬,单看这些时日薛赜礼买下的田庄铺面,那都是价值不菲的上好地段。
薛赜礼是眼睛都不眨地将这些田庄铺面都送给了苏莞丝傍身。
当初苏莞丝的父亲死得窝囊,传出去对她的名声有所妨碍。
薛赜礼便差人去了一趟江南,此番出行只为了两件事,一件是洗一洗苏莞丝父亲的名声,第二件事则是要将苏莞丝母亲的坟茔迁到京城来。
这样将来他给岳母请封诰命的时候也能容易一些。
得知亡母的坟茔被迁来京城后,苏莞丝面上不显,背地里却抱着云枝痛哭了一场。
云枝也落了泪,只道:“当初咱们离开江南的时候,大奶奶就想将夫人一起带出来,只是那时我们没本事,如今终于得偿所愿了。”
苏莞丝点点头,眼泪似珍珠般往下落。
云枝看了心疼,只道:“大奶奶放心,夫人在天之灵瞧见您今日的样貌,瞧见世子爷待您的好,必定会觉得十分高兴的。”
【PS】:
(二合一了。)
第176章 薛老太太过世。
薛如怀五七一过,二房里又闹了一桩热闹事。
秦容婉才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按道理是该留在薛国公府为薛如怀守节的。
可一来是她年纪轻,若是将腹中孩子打掉,再过个几年也能另嫁他人,不至于守一辈子寡。
二来是薛如怀死得不明不白,流言蜚语四起,大约是说他为了沈氏女而殉情自尽。
妻子有孕在身,他却为了个小门小户的女子白白葬送了性命,传出去,秦容婉哪里还有半点颜面?
是以秦家太太便在五七之后登了薛国公府的门。
为了女儿后半辈子的幸福,她不得不豁出去脸面大闹一场。
邹氏知晓她的来意,见秦家太太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两家人结姻亲本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可如怀却为了低贱的女子如此作践自己,婉儿还年轻,断断没有让她守一辈子的道理。”
邹氏本就因儿子的死而伤心难忍,人瞧着也消瘦了不少。
听了这话,她半边身子止不住地发抖,只道:“亲家母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容婉垂首立在一侧,虽丧衣加身,神色却依旧明艳动人。
“都是聪明人,您为何非要刨根问底吗?”秦家太太冷笑一声道:“我会请太医给婉儿下一剂温和不伤身的落胎药。此药一落肚,我们两家人就再无什么瓜葛。”
“这怎么行?”二老爷与邹氏一同拍案而起,神情无比激动,大有要立刻与秦家太太拼命的势头。
屋外伺候着的奴仆看着形势不对,便去长房知会了苏莞丝一声。
苏莞丝才刚理好丧礼上的些许小事,好不容易寻到空闲休息一会儿,却被二房找来的奴仆们扰了清净。
这几日,云枝正要临盆,她也抽不出空去管二房的事。
便只让红茹去二房看了一眼,道:“到底是一家子亲眷,若真闹起来了,你再来告诉我。”
红茹领命而去,红雨则与白药一起看顾着云枝。
到了乌金西坠时,云枝破了羊水,发作后疼得脸色煞白。
苏莞丝心疼她,立时让人去请稳婆和接生的大夫,并让厨娘们熬好了参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