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太太冷笑两声,干脆便将手边的茶盏往苏莞丝脚边一砸,茶盏落地的清脆声响可把在场众人都吓了一跳。
史清兰先起身安慰薛老太太:“老祖宗息怒,别为了不值得的人伤了自己的身子。”
薛老太太抓不住苏莞丝的把柄,索性便不再掩饰自己对她的恶意。
“你在公主府闹了这么一场,不仅带累了我们薛国公府,还损害了礼哥儿的名声。念在你是初犯的份儿,我便只罚你在庭院里跪两个时辰,你可有话要辩驳?”
苏莞丝自然无话可说,早在赶来福寿堂的路上,她就知晓今日躲不过一场磋磨。
刚才在庭院里吹风只是前菜,在庭院里跪足两个时辰才是薛老太太真正的用意。
跪就跪。
薛老太太能逼着她弯下膝盖,迫着她以身跪地。
却摧毁不了她坚韧的心志,打不退她要成为薛赜礼正妻的决心。
第93章 她跪多久,我就陪着她跪多久
薛赜礼一下值,就收到了冬儿递来的消息。
冬儿说,今日下午薛老太太将苏莞丝唤去福寿堂,而且表姑娘至今没有回月华阁。
今日下值,薛赜礼本是打算去五芳斋买些糕点给苏莞丝尝尝鲜的。
听了这话,他便什么都顾不上了,只能急匆匆地赶回了薛国公府。
唐氏派了金嬷嬷守在大门处,一见薛赜礼回府,就上前缠住了他的脚步。
金嬷嬷朝着薛赜礼说了好些有的没的的话语。
薛赜礼怒极,却不敢对金嬷嬷发火。
“嬷嬷,是不是母亲要你来缠着我的?”薛赜礼拧起剑眉,周身上下的气势十分冷厉。
金嬷嬷一边攥住了薛赜礼的衣袖,一边心下有些惴惴不安。
也是在这一刻,金嬷嬷才意识到薛赜礼已不是当初那个牙牙学语的孩童了。
“爷……”就在她分神的一瞬,薛赜礼忽而使出了大力挣脱了金嬷嬷的纠缠。
他立时朝着福寿堂赶去,连瞧也不瞧身后呼唤他的金嬷嬷。
去了福寿堂,一进庭院薛赜礼便看见了跪在中央的苏莞丝。
从他站立的地方只能瞧见苏莞丝的背影。
她身影清瘦,此时被秋末的冷风来回吹拂着,就如同雨夜里被拍打得失去了气魄的花骨朵儿一般。
薛赜礼只是瞧了一眼,便急匆匆地走到她身前,一把将她扶了起来。
男人的气力极大,轻而易举地就扶起了苏莞丝。
苏莞丝被突然出现的薛赜礼吓了一跳,只道:“大表哥,你怎么来了?”
薛赜礼铁青着脸道:“我若再不来,你可要被人欺负死了。”
话音甫落,屋内的薛老太太和史清兰听见庭院里的动静,立时走了出来。
薛老太太瞧见薛赜礼与苏莞丝拉拉扯扯的模样,立时道:“礼哥儿,你给我放开她,大庭广众之下你与她拉拉扯扯的,莫非是不要自己的名声了?”
说着,薛老太太又指着苏莞丝骂道:“你还没有跪足两个时辰,谁让你起身了?难道你是翅膀硬了,连我也管教不了你了?”
这话一出,苏莞丝立时如受惊的小兔般将自己的柔荑从薛赜礼怀里抽离。
她作势要重新跪回冰冷的地砖上,继续受冷风来回吹打的酷刑。
薛赜礼忙制止了她,一边攥紧了她如玉的皓腕,一边道:“别跪,有我在这儿,没人能欺负你。”
苏莞丝却只是朝他勉强一笑,眼眶不由地一红道:“莞丝不想让大表哥难做,老祖宗是长辈,莞丝做错了事,就该受长辈的教训。”
说着,她就结结实实地跪了下去。
薛赜礼的脸色立时如席卷着疾风骤雨般冷冽了下来。
一旁的薛老太太与史清兰瞧见了这一幕,都在心里暗骂着苏莞丝没脸没皮,男人来了后便装柔弱、扮可怜,实在可恶。
偏偏薛赜礼吃她这一套。
薛老太太愈发恼火,她不舍得骂自己的孙子,便只能将怒火发泄在苏莞丝身上。
“不过让你跪两个时辰,你就这般躲懒躲闲,既如此,你就再多跪两个时辰,今日晚膳也不许吃了。”
史清兰听后觑见薛赜礼的脸色更难看了,忙劝道:“老祖宗,您消消气。苏家妹妹虽然有错,到底是娇嫩矜贵的女孩儿,再跪上两个时辰她身子可要受不住了,若是她因此而累晕过去,岂不是辜负了您的一片教导之心?”
这话瞧着是在苏莞丝说话,其实是在提醒着薛老太太,苏莞丝还有装晕这一计没有使出来。
薛老太太立时冷哼道:“她若想晕,就让她晕。老婆子我豁出这张脸去宫里请来太医,是真晕还是装晕,太医一诊脉便知。”
这两人的一唱一和既掺杂着数不尽的冷嘲热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