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萧公苏醒,萧霁不可能不回来看望祖父,她倒是要问问他,这亲事还要不要办!若是不用办了,那婚服和凤冠她也不用试了,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算了。
秋长歌用完午膳,漱了口,换了外出的襦裙和御寒的披风,便带着小丫鬟去清风堂看望老太爷。
清风堂前全是各房前来看望的人,不过老太爷刚刚苏醒,里面都是御医,没让这么多人进去看望。
于是大家都聚在清风堂外,喝茶的喝茶,嗑瓜子的嗑瓜子,聊天的聊天,就算耗,都要耗一日的功夫,好表示她们的孝心。
四夫人本坐着悠闲地嗑瓜子,眼尖地看见秋长歌,连忙躲到三夫人身后。
秋长歌见状,微笑地喊道:“见过几位夫人。四夫人原是在这里,难怪刚才姑母去找夫人,扑了一个空。”
四夫人僵硬地冲着她笑了笑,不敢得罪也不敢亲近。娘哎,这秋家小娘子可不是善茬。元宵灯会,她只是借了一次她的东风,结果五娘当夜就被人送走,她都没脸回娘家,娘家妯娌还跑来冷嘲热讽。四老爷也怪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能怎么办?这小娘子厉害啊!迷得萧家郎君们神魂颠倒的,她能怎么办?
前几日听说她在道观遇到了贼人,连累了都城卫和京兆府都上山罚站了,结果人没事地回来了。老太爷出事,她都出不了事。
这叫什么,这叫命硬!
她可不敢跟这么命硬的小娘子来往。
“几位夫人在说什么这般热闹?能带七娘听一听吗?”秋长歌看了一圈,没有看到萧霁,也没有看到萧茗,于是难得耐着性子和几位夫人搭腔。
三夫人早就知晓这小娘子厉害,大公子和二郎君,包括她儿子都对她另眼相看,于是挥手让下人们都下去,微笑道:“闲来无事,就说起最近闹的沸沸扬扬的那一桩事,就是曹国公和辛武侯家的公案。这曹国公乃是四皇子的母族,虽说在朝中没有什么实权,但是女儿嫁入皇室,育有皇子,难怪京兆府不敢办曹国公府的案子,可怜辛武侯老来丧子,日日在宫门前痛哭。”
秋长歌闻言,目光微深,曹国公竟然是四皇子的母族吗?她原以为这一桩公案的目标是六皇子,没有想到竟然打了一个迂回,直指了四皇子。
二夫人点头,小声说道:“可不是吗,三皇子被圈禁之后,朝中能立储的唯有四皇子和六皇子。只要陛下一日不立储,京兆府就不敢办曹国公府的案子。辛武侯就得白发人送黑发人。”
四夫人:“我听说外面都闹疯了,还有举子写了策论怒斥我朝律令,听说是当场行凶,证据确凿?”
秋长歌点头道:“是当场行凶。”
三人齐齐看向她。四夫人迟疑道:“秋娘子不会在现场吧?”
秋长歌点头:“不过我没看见,只听到了惨叫声。”
几位夫人浑身一颤,打了个冷颤,尤其四夫人看她的眼神,那叫一个古怪。
秋长歌险些笑出声来,觉得萧家几位夫人有些可爱。
萧公治家,家风严谨,各房几位夫人都是萧家从盛京名门中精挑细选出来的,虽说都有些小心思,但是心思都不坏。
她都不想吓到几位夫人了。
二夫人迟疑道:“七娘子,真是曹国公的嫡孙当场杀人?”
秋长歌点头:“犹如中邪一般,我猜曹国公的嫡孙应该是被人做局,突然神志不清,才会当场杀人。若非都城卫闯入及时,只怕现场不少权贵都要被砍伤呢。”
几位夫人齐齐倒吸一口气,没有想到这世道竟然如此不太平,秋意居那等销金窟都不安全了,这要是走在大街上,被人砍伤了,那找谁说理去?
四夫人吓道:“还是得靠二郎君,应该让二郎君带着都城卫的人整日巡街,不然我等都不敢出门了。”
二夫人:“可不是嘛,现在全盛京都在看这一桩案子,就等着陛下圣裁了。”
“咳咳。”一道轻咳声响起,萧茗站在凉亭外,听着秋家娘子绘声绘色地吓唬几位婶娘,颇是无奈道,“诸位婶婶,祖父已经无恙了,只是体虚不见客,婶娘们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若是有需要会派人去说的。”
这要是再聚集下去,萧府内都可以开茶楼了。
他都没有想到,秋家七娘还有这样顽劣调皮的一面,竟然半真半假地说真话。曹国公和辛武侯的案子自然不简单,也亏了几位婶娘没有相信她的话。
几位夫人听的正在兴头上,见状只得悻悻地作罢,各自散了,约了下次再聚。
萧茗婶娘们都走了,唯独她不走,抿唇说道:“七娘子可是来找萧霁的?”
秋长歌点头:“他在清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