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门里什么事儿没有?为了遮掩什么,死个人是稀松平常。
“不会,”袁瑶衣安抚一声,把阿素拉到避风处,“我这不好好地?”
阿素点头,语气中仍有些后怕:“那么,詹公子对你好吗?”
起先这件事压着,谁也不知道那男子是谁,如今明出来,居然是京城邺国公府的大公子,着实了不得的人物。
“他,”袁瑶衣话头一磕,对上阿素关怀的目光,浅浅道了声,“人挺沉稳的。”
她思忖半天,终于找出沉稳二字应对,旁的她也不好多说。
阿素听了,脸色稍松:“那就好,听我哥说,你爹差点儿将你说给陆家财主。我一直留意周家的动静,就怕都怪我,要是你姨母还在闳州的话,还可以投靠她,她定然会护着你。”
大概是心里憋了太多,她嘴里字字诉说着。
袁瑶衣忽的一怔,眼睛跟着亮了亮。
姨母?可以去投奔她吗?
只是姨母离开闳州几年,去过不少地方,现今在哪儿她并不知道。
她敛了目光,心中思忖。或者可以回家一趟,问母亲打听一下,正可以借着回门这个理由。
“瑶衣?”阿素见袁瑶衣不语,皱眉问,“你脸色不好。”
袁瑶衣一笑,好看的脸瞬间变得生动娇艳:“天冷,你知道我不抗冻。”
阿素点头,双手裹住袁瑶衣的手,帮她取暖:“你多穿点。”
“好。”袁瑶衣点头。
这时的天空破开一点儿,一缕光线自厚云中透出来。
一如袁瑶衣此刻的心境,她同样找到了一线光亮,知道自己以后该往哪里走。
第7章
袁瑶衣感觉到了心头的松快,若老揪着过往的糟心,着实没有意思。已经发生的事没办法改变,那就继续往前走。
“你的病好了?”她问。
见她不像是有事的样子,阿素悬着的心放下:“好了,还是得你配的药才好用。”
难得在这深宅中碰见相熟的人,两人有着说不完的话。
袁瑶衣还要去学塾,不能久待,说话间简单跟阿素问了些周家的事。
“总之你别惹到大姑娘,她性子傲慢,事事都得人捧着。”阿素提醒了声,谨慎的往四下看,生怕被旁人听到,“之前有传言,周家有意将她许给詹家公子。”
袁瑶衣应着,要说亲上加亲,这些世家高门经常如此。
好似但凡牵扯上詹铎,事情便会复杂难办。所幸在她这儿,真的没有想攀附他。
“阿素,若是要出府去,得知会谁?”她不想去管旁人的事,问了句。
阿素想了想:“得大夫人准了才行。你若想出去,为何不去找詹公子。”
袁瑶衣笑笑,嘴角弯着好看的弧度:“我只是随便问问。”
去问詹铎?他并不会管她,最终也不过是让于氏做主罢了。
话说回来,她的确是想出去一趟。不为别的,是为了她自己。她察觉月信已经迟了好几日,这让她十分的心慌。
已经喝了几回月季花茶,可是仍旧没来,她怕那晚与詹铎
想到这儿,更觉得自己的肚子酸唧唧难受。
所以,无论如何她需要出去一趟,找一个妇科郎中帮自己看一下,也好早做对策。
与阿素道了别,袁瑶衣跟着连婶去了学塾。
学塾设在临湖的一座堂阁内,从窗口能看见宽阔的湖面。一层薄冰覆盖着,更添几分清冷与静谧。
因为都是府里姑娘来上课,这里布置的典雅又舒适。婆子们早早就生了炭盆,摆在堂中四下。
袁瑶衣来得早,去了最后头自己的位置坐下。连婶在她耳边低语两声,随之出了堂阁,去到外面廊下等候。
过了一会儿,外头传来女子们的说笑声,接着便鱼贯而入。
其中,被簇拥在中间的便是周巧月。她高傲的扬着下颌,对于身旁人的奉承之语相当受用。毕竟周家大房的小女儿,自幼受宠,没人敢给她不自在。
姑娘们进来后,自然看见了坐下角落的袁瑶衣,一时间说话声都小了。
“袁瑶衣,”周巧月将斗篷交给婆子,随后走到后面来,“香料你收到了?”
她站在桌边,手中抱着个圆滚滚的袖炉。
袁瑶衣从桌后站起,微微一笑:“谢过大姑娘,收到了。”
她客气周到的道谢,声音柔柔的,像此刻弥漫在空气中的浣纱香。
一个姑娘站到周巧月边上,扫了眼袁瑶衣:“月表姐的东西都是最好的,你要是不知如何用,千万问好咯,莫要暴殄天物才好。”
周遭立时起了一片低笑,笑中的轻蔑根本不加掩饰。
袁瑶衣又何尝听不出?在这些高门姑娘眼中,她这个平头女子或许根本不配坐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