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官明锐艳丽中带着几分英气,周身气质沉稳,行为举止落落大方,硬生生压下眼角眉梢的一丝妩媚。
也难怪老夫人会把宝压在这位新认回府的侯府千金身上。
刘嬷嬷沉吟片刻,直白地道:“老夫人提点过,但凡你来寻,都让老身言无不尽,你有何想问的,但说无妨。”
林净月挥退泊春,斟酌良久后,慢慢开口:
“净月想问的是,太子……”
*
林净月全心为寻芳宴做准备时,林家闹成了一团。
林景颜院子里,又砸碎了一批琉璃器具,下人战战兢兢跪在门外,一句也不敢劝。
不知过去多久,贴身丫鬟听屋内响动渐渐平息,大着胆子换上新的茶具,端了壶热茶进屋:
“小姐,您消消气。这事吧,也怪不得老爷,谁知道济云堂那么大的药铺,当家的掌柜竟如此没有眼界。”
林景颜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我爹呢?先前采买的药材,他可有办法拿回来?”
贴身丫鬟欲言又止,委婉地开口:“小姐,那些药材都被太子抄走了,便是再大的官,也不敢担保拿得回来。”
“太子?太子算个什么东西,就是一个双腿残废的丑八怪……”
眼看林景颜又要发疯,贴身丫鬟忙道:“不过小姐放心,老爷正一边重新收买药材,一边打探南边的情报,想来很快就有好消息传来。”
林景颜眼里闪过一丝嫌弃,爹爹连采买药材这等小事都做不好,还能干得成什么大事?
她敲了敲桌子,很快下定决心:“调杂货铺账房严岁去药铺,再让他和药铺掌柜来府上一趟,接下来我亲自出马去收药材。”
“这……”丫鬟面露为难,支支吾吾不敢吭声。
林景颜喝了口茶,瞥她一眼:“有什么事直说便是,还能比花了六千两银子收来的药材全被抄走更严重?”
丫鬟一想也是,索性一闭眼全盘托出:“严岁……辞了杂货铺的活计,回家全心照料他母亲去了。”
“什么?”林景颜重重拍在桌子上,本就踹过几次的桌子再也承受不住,当场垮塌。
摆放在桌上的茶壶跌落在地,过热的茶水溅在林景颜衣服上,留下难看的印记。
丫鬟赶紧跪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什么时候的事?我不是派了两个丫鬟和大夫前去照料?”林景颜扭曲着一张脸,不明白近期怎么桩桩件件事情都在跟她作对。
“就……就刚刚传回的消息,严岁称他母亲不适应被外人照顾,就……”
林景颜不想再听下去,狠狠闭了闭眼:“烂泥扶不上墙,枉费我如此重视他!也罢,辞了便辞了吧,不必再去寻他,京城厉害的账房多了去,再找便是。”
“对了,”林景颜估摸了下日子,故作不经意地道,“京城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丫鬟想了想:“要说大事,唯有寻芳宴,是为皇子们择亲……”
林景颜眸子一顿,不对啊。
前世寻芳宴明明被推迟到时疫过后,今生怎么突然提前了?
第55章 没有,你不会找人去闹?
“就没别的事了?和成远侯府有关的呢?和林净月有关的事呢?”林景颜不死心地继续追问。
丫鬟琢磨了半晌,瞧着小姐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顿时明白她想听什么,摇了摇头:
“还真没有,侯府的事,又岂是我们探听得到的?至于林净月……她那间糖铺,倒是出了些事,但……”
但小姐不一定想听。
林景颜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别卖关子了,赶紧说。”
她这会儿心底正憋着气呢,就想听听林净月的糟心事开心开心。
丫鬟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支支吾吾道:
“一捧雪上到皇宫权贵,下到商贾百姓,都挺喜欢的新上的糖,奴婢听说外地的商贾大多定了一大批糖,准备贩往全朝各地。
糖铺人手周转不过来,前几日万掌柜特地挑了几大箩筐沙糖去了趟慈幼局,回来时挑了上百年岁合适的孤儿和……”
林景颜踹开歪歪斜斜的椅子坐去贵妃榻上,冷着一张脸:“你到底是林净月的丫鬟,还是我的丫鬟?我让你说什么,你都听不懂?”
不过是一时荣光,等糖酒商会的人注意到,她倒要看看林净月还能耍得出什么手段!
丫鬟吓的连忙跪下,想来想去谨慎地道:“人手不足,是糖铺当前最大的问题了,那日后奴婢专门遣人去探查过,旁的问题,却是没有。”
“一捧雪生意那么好,别的糖铺就没眼红的?也没一个流氓来掀铺子打秋风?”
林景颜拧着眉头,不应该啊。
凡在京城开铺子,谁能不被同行欺压,谁又能不被流氓无赖找事,甚至被小吏登门要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