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程不是胡说。”周肆然顿了顿,在三人不解的视线中,慢慢说道,“可能就是他猜的那个人。”
应松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陷入了沉默。
周肆然却没再多说,只多看了应松一眼。
上辈子,方衡为救他而死,应松查出不对劲,带陆程和孟平一路查到了那人身上。
那人当时是周肆然的忠心拥簇之一,和漠北城以及周边几个郡城的将领、将士都有利益牵扯,轻易不能动。
应松三人查出真相后,逼他杀人以告方衡在天之灵。
他们一时意气,却不知他周肆然有多为难。
他与三人周旋之时,被应松看出心思,带陆程和孟平愤愤离去,连夜暗杀了那幕后的人,给他带来一堆麻烦。
周肆然前世费尽了心思才保住应松三人,可惜从小的友谊,再也不复从前。
陆程小小声问:“那……这事要不要禀告太子殿下?叫他提前做好防备?”
他想的非常简单,太子是为正统,现又坐镇漠北城,当然得往上禀告一声,叫太子殿下暗中做好防备。
周肆然眉头一挑,唇角噙在一抹淡笑。
应松正欲说上一句,没有证据恐会惹来无端的是非与猜疑,就听周肆然似笑非笑:
“当然得说,我们这就去城主府,禀告此事。”
他倒要看看,这位太子殿下碰上这种事情,会怎么决断。
是跟他一样,权衡利弊暂且压下不提,还是……
半个时辰后,林净月到了城主府外书房,就见周肆然四人齐刷刷坐在两侧,正等着太子抽空接见。
第269章 但敢反抗者,死生不论
陆程和孟平第一时间行了礼,应松提醒周肆然慢了一步,腰弯得更低。
“各位将军前来,可有要事?”
林净月唤来侍卫,给四人添上热茶。
视线在陆程身上稍稍停留了一瞬,转而望向书房,清楚太子是在故意为难周肆然。
应松恭敬回了话:“禀告太子妃,此事事关漠北城中将领,还望太子妃能屏退左右,我等再行回禀。”
应松一向是五个人里最聪颖沉稳的,他都这么说,事情绝非小事。
林净月沉吟片刻:“应将军稍等,待我问一问殿下当前可有空。”
满枝识趣敲响内书房的门。
林净月被汀南迎了进府,没一会儿,周肆然四人也被唤了进去。
太子瞥了眼周肆然,敲敲书桌,示意太子妃坐在他身侧。
林净月给了太子面子,让人搬来板凳,就坐在太子身旁。
正当她好奇应松有个什么要事,非得四人前来禀告,还让屏退所有下人时,林净月突然察觉到书桌下,有一只温润如玉的手探来,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林净月眼皮一跳,下意识就想缩回来。
当着整整四个人的面呢!!
却不想她越反抗,太子攥得越紧,面上越平淡无波。
他重重握了下太子妃的手以示警告,随即问起应松:“有什么事,且说就是了。”
应松、陆程和孟平三人面面相觑,齐齐看向周肆然。
周肆然眼神飞快扫过太子妃稍稍红润了些的脸,低头恭声禀告:
“殿下,前天夜间草原侵袭时,卑职被三十来个草原骑兵算计围杀,若非应松他们及时赶来,只怕早已当场身陨。”
太子脸上神情逐渐凝重:“此事当真?”
应松单膝跪下,以命发誓:“卑职亲眼所见,那些个草原骑兵谁也不杀,直冲周同知而来,且似是探出他此行拿的是长刀,用的武器专克长刀。”
孟平跟着跪下,重重点了头:“萧参将可是今科武状元,砍杀敌寇时又离周同知不远,但那些草原骑兵就跟看不到他一样,直冲周同知而来。”
“咳咳。”应松不得不替孟平解释了一句,“殿下,孟总旗并非猜疑萧参将,而是举个例子。若敌寇是因周同知的武探花身份而针对他,绝不可能放着就在眼前的萧参将不管。”
太子若有所思盯着莫名冷了脸的周肆然:“你今日既然来了,想必已猜到是谁暗中下手。”
周肆然垂下眼帘,遮掩住眸子里的情绪,缓缓吐出一个名字:“漠北城守备李继,他与总兵欧阳明德乃是远房亲戚关系,且曾与我交恶。”
陆程生怕太子误会周肆然记恨他人,解释道:
“并非周同知的过错。当日李守备办宴邀我等前往,句句恳切,我们四人便去了,谁曾想……”
他一回想起当时,脸上就不由得有些愤恨:“谁曾想李守备欲与周同知结亲,强行将他回家守寡的妹妹嫁给周同知。
周同知不同意,李守备便命人看住大门,不让我们离开。周同知被逼到不得已,拍桌砸了酒坛,又误伤了李守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