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郑卫疆所写的奏折里,则更为可怖:
边关有人与草原勾结,险些打开城门害死满城百姓!
早朝上,满朝文武跪在殿上,大气都不敢出。
整个宫殿针落可闻。
良久,泰丰帝声带怒气:“老二老三老六老九,你们说说,太子出行,是谁暗中作祟,又是谁故意往草原透露的消息?”
二皇子当场冷汗浮上额头,一句也不敢解释,跪伏在地。
偏生泰丰帝第一个点了他的名,他不能,也不敢不出声。
二皇子硬着头皮开口:“父皇明察,忠勇侯亦在边关,儿臣的正妃郑越更是与太子同行北疆……儿臣绝不可能做出这等要命的事!”
三皇子紧随其后,赶紧表起忠心:“太子乃是儿臣的亲大哥,又是父皇最为看重的储君,儿臣再是蠢笨,也不敢对太子对北疆下手。
儿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
六皇子和九皇子先后表了忠心,又提及先不论他们并无犯上之意,他们纵有异心,手底下也没有胆敢下手的人。
三皇子闻言,忍不住当场指着六皇子痛骂。
老六这狗东西,摆明了是在隐晦点出镇国公府!
毕竟四个皇子中,唯有他的舅舅镇国公手握兵权,在军中有人手!
第233章 就是他的心腹大患!
二皇子虽娶了个将门正妃,但郑越的父亲就镇守在边关,绝不可能做出自断后路的事!
三皇子苍白着一张脸,慌里慌张解释,却不想说的越多错的越多。
孟右相不动声色帮着找补了两句。
镇国公被点了下,恨不得生出八张嘴为自个儿解释,哪还管得上三皇子?
泰丰帝看着下方指来骂去、乱成一团的场景,神色无比淡漠。
下朝后,更是只请了太傅、宴左相和徐文洲议事,明晃晃不再待见孟右相。
后宫得了消息,全员陷入慌乱中。
孟右相是孟贵妃的父亲,又嫁了小女儿给三皇子,与皇后算是半个亲家。
皇后又是镇国公的亲妹,三皇子的生身母亲……
淑贵嫔、仪贵嫔、明贵嫔三人既不受宠,前朝又没什么可帮着说话的人。
焦急之际,暗骂起对太子下手的人。
造孽!
有本事就干脆将人弄死,没本事就别贸然动手!
现在不上不下的,搅得前朝后宫,都不得安宁!
忐忑一整天下值后,镇国公换了身衣裳,偷偷进了孟府,拽着孟右相质问:
“真不是你动的手?我的人都没这么蠢,草原还没进犯城里,他们绝不会轻易下手!”
他的确派了好几个人,随太子一道去北疆。
但打的都是趁草原打进了城时下手的主意,好将此事都栽赃在草原头上。
况且给粮草下药、洒药粉引狼,此等龌龊手段,也就文臣干得出!
孟右相重重撂开他的手,没说话。
他比镇国公还惊惧担忧!
今日早朝过后,陈诲请了其他几人,却没请他……孟成烽头一次察觉到,他如今的一切,都来源于泰丰帝的宠信。
镇国公手握兵权,又立有战功,西域缺不得他。
但天下文臣何其多?
远的不提,观闲书院徐文洲,就是他的心腹大患!
孟右相来回踱步片刻,心一狠:“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既然动不了远在北疆的太子,那我们,就只能对东宫太子妃下手!”
夫妻,本为一体。
太子妃若做了什么犯了陛下忌讳的事,连带着太子,也将受到厌弃。
“可陛下已准她行商贾事,虽未公布天下,但朝中大臣,个个都知晓此事。”
太子妃最大的把柄,就是以太子妃的身份开铺子,与百姓争利!
至于每日不去椒房殿请安、屡屡出宫会见他人,乃至……就算暴露出来,也扳不倒东宫!
孟右相瞥他一眼,低声道:“你可还记得,锦仪皇后死的时候,从某个妃嫔宫中翻出了什么东西?”
皇后行事谨慎,不常与镇国公来信。
每回联系,也少有提及宫内的事。
但锦仪皇后之死,闹出的动静太大,镇国公当然听说过。
太子不死,无人能越过他上位。
镇国公拧了拧眉,同意了:“稳妥起见,不能让我们的人动手,且还得再……”
*
翌日,林净月赏了雪中寒梅,泡了行宫温泉,尝了冬日青菜回宫,意外得知孟右相和镇国公分别上了一封请罪书。
字字恳切,句句出自真心。
听闻孟右相甚至在请罪书中称他年迈眼花,身子孱弱,请告老还乡。
镇国公手握兵权,不敢这么写,生怕泰丰帝立刻就同意了,并收拢兵权。
只请罪表忠心,决口不提告老的事。
却称他唯一的儿子,郁陆离为国为民跟随太子驰援北疆,他安敢拖儿子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