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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港寄长安(199)

作者:拉条子 阅读记录

叶观澜的手顺着他的脊椎滑下去,隔着薄薄的睡衣能感受到微微凸起的骨节。他低头吻在杨晟耳后,感觉到怀里的人轻轻颤了颤。

“明天早上……”杨晟声音发软,手指攥紧叶观澜的浴袍,“你不要来送我。”

回答他的是突然加重的力道。叶观澜将他抵在落地窗前,冰凉的玻璃贴着他发烫的背脊。

窗外是北京城的万家灯火,而他的世界里只剩下这个人的气息。

“杨总怕我哭?”叶观澜咬住他的喉结,舌尖滑过突起的软骨。

杨晟仰起脖子,呼吸变得急促:“我……唔……”

未完的话语被炙热的吻封住。

叶观澜的吻从来都是温柔的,今天却像是要把他整个人拆吃入腹。

杨晟被吻得双腿发软,只能攀着他的肩膀勉强站稳。浴袍带子不知何时已经完全散开,温热的手掌贴着他的腰线往下滑。

“观澜……”杨晟在换气的间隙呢喃,声音已经染上情欲的沙哑,“今晚……还睡吗?”

叶观澜充耳不闻,一把将他打横抱起扔在床上。

杨晟陷进柔软的羽绒被里,看着叶观澜扯开浴袍欺身而上。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勾勒出他紧绷的肌肉线条。

“今晚哭过……”叶观澜咬着他的锁骨,手指灵活地解开他牛仔裤的扣子,“明天就不可以再哭了。”

杨晟还想说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和谐冲击得弓起腰背。

……

十月的北京浸在铅灰色晨雾里,庭院那株百年银杏抖落一地金箔。杨晟拖着登机箱穿过碎石小径,轮子碾过枯叶的声响惊飞了檐下的灰雀。

二楼落地窗前,叶观澜手中的汝窑茶杯早已凉透。他看着杨晟弯腰与司机交代行程,驼色风衣下摆扫过沾露的波斯菊。

那人总是这样,连离别都要演出几分刻意洒脱。

“叶生当真不下去送?”萍姐捧着食盒进来,瞥见窗沿凝着的白霜,“这系杨生特意煨了陈皮红豆沙,说给您压秋燥。”

叶观澜的指节叩在杯沿,青瓷映得腕骨愈显苍白。

昨夜杨晟伏在他膝头翻杂志时,还念叨着要带潭柘寺的银杏回来做书签。此刻那人却站在庭院中央,仰头冲他飞吻的模样神情酷似戏剧落幕时演员的谢幕。

晨风卷起杨晟的围巾,他忽然转身冲着玻璃窗比划手语——不知什么时候新学的聋哑人动作。

叶观澜看着那双翻飞的手,在雾气氤氲的玻璃上译出“等我回来”的轨迹,喉结动了动,终究没应声。

改装版银魅激活时碾碎了满地碎金,通过防弹玻璃,杨晟望着逐渐缩小的别墅轮廓,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的翡翠袖扣。

这是今早换衣服时从叶观澜枕下摸来的。

直到机场高速的路牌开始后退,他才发现风衣内袋里多出个锦囊,拿出来一看,沉甸甸装着五台山求来的平安符。

别墅重归寂静,叶观澜仍立在原处,直到茶渍在杯底结成褐色的环。他忽然伸手触碰玻璃上那个正在消散的飞吻,呵出的白雾与晨露融成一片。

玄关柜上的鎏金座钟当当敲响,二楼露台传来瓷器碎裂的轻响,惊的两只白孔雀乱串,地面上,那只凉透的汝窑杯终于跌进银杏堆里,碎成十七八片秋光。

第85章

晨光刺破戈壁滩,十月底的新疆早晚已经需要穿羽绒服了。

杨晟蜷在兵团平房的通铺上,被窗外拖拉机轰鸣惊醒。他坐起来搓了搓胳膊,通铺上横七竖八睡着十几个节目组的人,其他人已经陆续起来了。

他摸黑套上沾满棉絮的工装裤,指尖蹭到墙皮剥落处,那里刻着歪斜的“2023年日采棉289公斤王建军”。

棉桃要赶在霜降前摘完,所以他们要在六点前就得到地里去。

棉田在五公里外的缓坡上。杨晟挤进拖拉机后斗,膝盖顶着台裹着防尘布的摄像头。

戴碎花头巾的哈萨克斯坦大娘阿依努尔拍拍他肩膀,递来块用报纸包着的奶疙瘩。

杨晟笑着接过来,咬下一角,酸腥味冲得鼻腔发麻,大娘却笑得露出镶金牙,比划着让他学自己把奶疙瘩含在腮帮子里化开。

拖拉机已经碾过晒场边的白杨林,惊起乌鸦叼着棉絮飞向天际线处的雪山。

霜雾还贴着地皮游走时,棉田已浮起零星的碎花头巾。

河南大姐张春霞往杨晟手里塞了条靛蓝粗布围裙,兜袋里鼓鼓囊囊装着棉桃。

“系紧喽!去年有个娃子没系牢,叫棉壳划破肚皮。”她说着一边在肚子上比划。

阿依努尔蹲在地头示范摘棉手势。皲裂的拇指抵住棉壳凸起的脊线,“咔”地脆响里,五瓣雪绒齐齐整整窝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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