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晅喘着气说:“是啊,今年如果再升不上去,以后就没希望了。”
叶观澜想起什么,说:“三亿六千万,确实很划算。”
王晅干脆不做了,翻身躺在地毯上,胳膊还在微微发颤。他看向叶观澜,感慨道:“前两天李砚给我打电话了,想见你。”
叶观澜没有接话,继续做着伏地挺身,直到做完第一百五十个才停下。他起身拿起桌上准备的热毛巾擦了擦脸,随后打开一瓶啤酒,仰头喝了一半,这才坐下。
王晅看着他,突然问道:“哎,你和李砚,还能见面吗?”
叶观澜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为什么不能见?”
他这么一反问,倒是王晅不知道说什么了,挠了挠头。
“当年的事情我也有一半责任。要不是我告诉你,你们之间也不会……”
叶观澜放下啤酒瓶,淡漠道:“我们之间没什么利益冲突。也不是你的错。”
王晅却不放过他,追问道:“利益冲突是没有,感情冲突也没有?”
叶观澜捏扁易拉罐的脆响吓得王晅一哆嗦,铝皮在他掌心扭曲成抽象雕塑。
“蒋良在广市修的那条烂尾高铁线。”他突然扯开话题,“今年审计报告该出了。”
王晅一愣,随后抓起靠垫捂住脸哀嚎:“艹!你又给我挖坑!”接着他又坐起来,“李砚电话都打我这儿了,说周五……”
叶观澜眼眸一抬,目光锐利地看向王晅,看得他瞬间心虚。
叶观澜的声音冷了几分:“你又拿人什么好处了?”
王晅顿时恼了,指着叶观澜的鼻子骂道:“亏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怀疑我为了好处出卖你?狗东西,谁都可以怀疑,只有你叶观澜没资格这么说!”
叶观澜鼻腔里哼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讽:“装什么。”
“……”
王晅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指着他半天,嘴唇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没骂出来。他气呼呼地站起身,开始穿衣服。
“懒得和你计较,有本事你俩这辈子别见面,不然我第一个笑死你!”
叶观澜也不拦着他,看着他往门口走去。不到一分钟,王晅又退了回来,手指几乎戳到叶观澜的鼻子上。
“李砚要见你,约了周五晚上吃饭。老子最后一次管你俩的破事,再多管闲事一次,老子这辈子都起不来!”
话罢,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没一会,叶观澜果然看到王晅对着门禁屏比中指。
“装你妈的无情无欲!”接着又咧嘴笑,“周五晚上八点,敢放鸽子老子就把你高中情书贴在耗子新开的酒吧大门上!”
电子屏滋啦闪烁两下,弹出叶观澜冷冰冰的语音。
“滚!”
叶观澜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仰头将手中的啤酒喝完,随后起身上楼休息了。
他和李砚确实没有任何冲突,包括感情,叶观澜这句话没有说谎。
当年的事情一两句说不清楚,是他们感情出了问题,不怪王晅。
……
周五晚上约好的晚餐,叶观澜既没明确答应,也没直接拒绝。到了约定的时间,王晅也没打电话来催,估计还在为之前的事怄气。
叶观澜倒是不在意,王晅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过不了多久就会自己消气。
另一边,杨晟最近总算在北京找回了一点在香港生活的熟悉感。
虽然在这里,他的身份直接从云端跌到了谷底,但这还在他的接受范围内。
他很清楚,想要在这个圈子里站稳脚跟,必须经历一段时间的磨合和适应。陪他们吃喝玩乐,被当小弟使唤,酒后还要被拿来当谈资,这些杨晟都已经习惯了。
因为他们说得没错,以前的自己确实是一滩烂泥,扶不上墙。以至于被亲哥赶出家门,父亲留下那么多家产,最后却只给了他一个亿和一套破房子。
现在的杨晟,和这群人一样,也看不起过去的自己。好在,那个启荣集团的小公子杨晟已经死了。
现在的杨晟,只是杨晟而已。
今天依旧是王晅叫他来吃饭,说是只有几个熟悉的朋友。
杨晟到了之后才发现,包厢里只有四个人,而且另外两个还没到。
王晅拉拢他的意图很明显,最近他打听到王晅也有意进军娱乐产业,只要目标一致,那就能算朋友。
启荣集团是香港最大的娱乐产业,虽然目前在内地还没什么存在感,但杨晟的目标很明确——他一定要做一家代表香港的娱乐公司在北京站稳脚跟,并且启荣更好。
他有野心,也有足够的财力,唯独缺的是人脉。而王晅,正是他打开内地市场的引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