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晅则笑着举杯,打破了短暂的沉默:“来,大家先干一杯,欢迎观澜回国,也欢迎杨少加入我们这个圈子!”
众人纷纷举杯,杨晟也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酒液入喉,带着一丝辛辣,却让他稍微放松了一些。
既来之则安之吧,既然选择了来内地发展,就必须适应这里的规则,哪怕这些规则与他以往的习惯大相迳庭。
聚会的气氛逐渐热烈起来,这些京城子弟聊的私募、对冲基金他插不上话,话题从商业投资到娱乐圈八卦,无所不包,但却非常默契的不提任何敏感话题。
杨晟偶尔插上几句,但大多数时候只是静静地听着。他的目光时不时会落在叶观澜身上,试图从这个男人的言谈举止中看出些什么。
而叶观澜始终保持着一份淡然的疏离气息,既不积极介入论题,亦不显得与环境格格不入。他彷佛一道隐形的藩篱,将自己与周遭人群隔离,却又让人难以将其忽视。
大家喝酒聊天,他并不怎么参与大家的谈话,只是偶尔点点头,或者淡淡地笑一笑,显得格外低调。
杨晟没能和叶观澜说上话心里隐隐有些挫败感。
酒过三巡,王晅突然拍桌:“观澜,你那匹‘黑旋风’下周是不是要跑香港杯?”
叶观澜掸了掸菸灰:“嗯。”
“带杨少一个?人家好歹是地头蛇。”
满座哄笑。杨晟攥紧了酒杯,指节微微发白。他知道这是试探——在香港,能进马会VIP包厢的才是真权贵。
叶观澜终于正眼看他:“杨少对赛马有兴趣?”
“略懂。”杨晟带着得体的笑意,“我父亲有匹’南海明珠’,去年在沙田拿过亚军。”
包厢突然安静。
叶观澜唇角微扬:“巧了,’黑旋风’是它同父异母的兄弟。”他举起酒杯,“下次去香港,还请杨少当向导。”
聚会散场时,秋雨下得更密了。杨晟站在屋檐下点烟,火机打了三次才着。深吸一口,脑海里还在想,也不知道这位叶少,到底是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叶家人。
除了和众人一起向他敬了杯酒,整晚他都没和叶观澜说上话。
雨幕中,他看着一辆黑色慕尚缓缓驶离。杨晟掐灭菸头,雨水顺着他的刘海滴进眼里。
今晚这局,到底是谁在钓谁?
第5章
“我说,今儿见完这人怎么样?”
王晅陷在真皮沙发里,长腿搭着扶手晃荡。空调出风口结着冰花,啤酒瓶身渗出的水珠在柚木茶几上洇出深色圆斑。
他的语气随意,像随口一提,但眼神却时不时瞟向正在地毯上做伏地挺身的叶观澜,显然是在试探什么。
“哪方面?”
叶观澜头也不抬,继续专注地做着伏地挺身,手臂上的肌肉随着动作微微绷紧,呼吸平稳而有节奏,汗珠顺着脊椎沟滑进运动裤松紧带。
他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装傻是吧?”王晅鲤鱼打挺翻坐起来,抄起抱枕砸过去,‘哐当’撞翻茶几上的青铜貔貅摆件。
他索性趴到波斯地毯上跟发小较劲,刚做五个伏地挺身就龇牙咧嘴:“操……你特么属永动机的?”
叶观澜气息稳得能当节拍器,汗湿的鬓角在灯光里泛着金:“第七次赌输的人没资格问。”
“赌个屁!”王晅胳膊抖成筛糠,下巴差点磕到地毯流苏:“杨晟,有没有和预想的不一样?”
叶观澜反问他:“你觉得他可信吗?”
王晅实话实说:“习惯站在高位,有一天却被拉进泥潭。杨晟能变成这样,说实话,我挺意外的。”
他们这些人对杨晟家的事情比媒体都清楚,只不过大家都心照不宣,看个热闹,当个笑话罢了。
叶观澜撑起身,汗珠甩在王晅手背上:“香港的事少掺和。”
王晅哼了一声:“我只是觉得这杨晟和传说中不一样,来北京两年了,依旧没什么水花。唯一改变的,就是性格。”
“想活着,就得改变。”叶观澜说,“听说前两天你帮李砚当了一回跳板?这事儿可传得沸沸扬扬的。”
王晅的动作微微一顿,但很快又恢复了节奏:“老魏家女婿,三亿六千万拍下了唐代张萱《捣练图》摹本。”
叶观澜挑了挑眉:“他不知道那是个贗品?”
王晅带着一丝不屑:“知道啊,但这东西是李家拿出来拍卖的。他现在着急想往上升,这是巴结李家最好的机会。”
“魏家现在只有这个女婿能赌一赌了。蒋良今年53,在广市也有一些成绩,还可以往上升一升。”
比起王晅做了十个就开始气喘吁吁,叶观澜已经做了一百三十个依旧气不喘,话不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