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钱就没什么你多我少的,是他们这四十来个人平分的,每人五十两。
钟五和江衔月白得一笔银子,倒是挺高兴的。
刘信还感叹,“也就你和昭明那我愿意跑,其他人那儿……”他摇摇头。
钟五也没细问,想也知道,当初衙门里分赏银的时候就有不少人有异议,凭什么担同样的风险,你分得多,我分得少!
这又落一批银子下来,知足的自然高兴,碰上不知足的,就是给再多,他也没个好话。
柳昭明就是除钟五外,刘信想收拢的另一个人,但是也没收拢成功,弄得他来的时候还跟钟五抱怨,“山里头就那么好?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抛舍不下,看得比老婆孩子还金贵。”
江衔月当时就看了钟五一眼,想知道他跟刘典史说了什么,刘典史才有这句话。
钟五摸摸鼻子……他可什么也没说,八成是柳昭明说了什么话。
柳昭明是个直愣子,年纪比钟五大两岁,还没娶媳妇儿。他话比钟五还少,弓箭特别厉害,但跟钟五又是不一样的厉害。
钟五用尽全力能拉开五石弓,准头还算行,至少三十丈之外瞄准老虎脑袋不成问题。柳昭明就是视力好,准头特别厉害,能在三十丈之外瞄准铜钱的孔。至于拉力,比钟五稍差一点,但也不弱,所以当时让他和钟五组合,由他射装火油的罐子。
对钟五,柳昭明也是服气的,毕竟俩人武力值差不多的情况下,他觉着自己脑子是比不过钟五的,要是没有钟五那些主意,他们要想大获全胜,只怕要多出不少力,还未必能保全这么多人。
说起这个,钟五倒是又想起一茬,“那柳昭明,还说让咱们给他做媒呢。”
江衔月来了兴趣,银子都顾不得收,问:“他怎么想起让咱们做媒?他是看上咱们附近谁家的小娘子了?”
“那倒没有,”钟五清清嗓子,有淡淡的心虚。“这不还得怪小伍大嘴巴嘛!”
“我们在山上的时候,晚上我们几个围着一堆火休息,吃干粮那会儿,小伍就显摆你给他装的一兜干粮,说好吃,闹得大家都去跟他抢。
“他非说我也有,四哥也有。但大家就是看不得他瞎显摆,故意逗他,哪会真的过来跟我们要。
“你不是单给我多装一小瓶香菇酱嘛!我一打开袋子就瞧见了,吃的时候被小伍撞见,他就嚷着嫂子偏心。”
江衔月无语,这叫哪门子偏心,他要是不给钟五开小灶,那才叫胳膊肘往外拐呢。那小伍,看着挺机灵讨喜一孩子,怎么这脑子听着不太好使呢。
钟五继续道:“他这一嚷,好事儿的人就问咋回事,他就嘟囔开,说你给我开小灶,单给我装糖心糍粑和肉酱。不过倒也不是贬低你的意思,听他那话,还挺羡慕我的,说你厉害,还说你疼相公。”
还说以后也要找个这样的媳妇儿,这话钟五就没再说。小伍说的时候,他都想敲他脑袋呢。
“那这又怎么跟柳昭明扯上关系的?”江衔月很难想,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会主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请另一个沉默寡言的人给他做媒。这场景,想想都可喜。
“你别急嘛!小伍说了这话,大家都说他人小鬼大,倒是主意正。还说娶媳妇儿就是要娶你这样,对着外人厉害又知道心疼自己男人的……”钟五顺口就把自家媳妇儿夸成一朵花儿。
“你别给我戴高帽,快说!”江衔月推推他。
钟五腿有点麻,他换个姿势坐,“是是是,他们正夸着,没想到柳昭明就开腔了。”
“他说:”钟五端正神色,压低声音模仿柳昭明高冷的样子,“‘厉害有厉害的好处,不知道弟妹家里还有没有姐妹,若是有也给我说一个,我就想娶个厉害媳妇儿。’”
江衔月笑得东歪西倒,花枝乱颤。
钟五搂住她,笑着道:“大家都挺稀奇的,我当时也没当回事儿,听听就过去了。
“没成想,前几日在县城见面的时候,他又跟我提这茬,还把家里的情况一五一十都说个清楚。
“还是那回事儿,请咱们给他做媒,不拘美丑,不拘贫富,只要性情厉害一点,知道一家人是一家人就行。”
“他这样说,恐怕家里也有什么不好言说的事情。”江衔月歪着头猜测。
“是啊,他是家中老二,上头一个哥哥,他爹娘偏疼他哥哥,不把他当一家人看。”
这还是钟五从别处听来的,现在跟江衔月一一道来。
“前些年,衙门修路征徭役,他那会儿还不到年纪,他家里就把他推出去。好在那回徭役没传言说得那样重,他遭了些罪,回家就分家了。就是他那老子娘,不安生,分家了也总过去闹,他也挺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