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斟酌道:“刘班头今儿过来就是给咱们透个信儿,他说临县虎患太严重了,再任凭它们繁衍下去,迟早要影响到咱们这边。所以那边县官就找咱们县太爷商量,说是两县合力,从各乡里召集壮士,最好是有经验的猎户,往南麓去猎虎。”
和钟五接触的肌肤滚烫,江衔月的心却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凉哇哇的。
“他这是什么意思!非得是你吗?你,你又不是正经猎户,你就是个跑山的,又不专职打猎。”
她声音都哽咽了,“就不能换个主意,老虎要真那么多,那人去了又如何,一个人再厉害,再有本事,还能三番五次地把老虎打趴下吗?”
钟五轻轻啄吻她的脸庞,“没事儿,月儿,不急,不哭,不怕哦!这事儿还没定下呢,就是因为没定下,刘班头才来找我透的风。”
“那他是什么意思嘛?”江衔月有几分生气,这一瞬间甚至都开始怀疑他带夫人来的目的了。难道是怕自己不同意,让她来说服自己?可今天也没听她提起啊。
“这不是明摆着让你自告奋勇,咱们能怎么说?反正你不要去。咱们想办法,咱们肯定能想到办法的。”
“不怕,月儿,不怕啊。这事儿才刚刚起了个头,还没商量好呢。他今天也就是来问问,想探探我的口风。他要是真想逼我去,也犯不着来跟我商量不是,衙门征役民夫的指令下来,还能容咱们拒绝吗,我就是不去也得去。”
钟五不停地抚摸着江衔月的手背,继续道:“要说他的意思,他肯定是希望我去的,可我如果坚持不去,想必他也不会勉强的,说不定还会替我遮掩过去。这也是他跟我说这个事的缘由。但我要真拒绝了,这情分肯定就此断了,他这个人,可看不上没血性的人。”
江衔月往他怀里缩了缩,觉得这样的拥抱过于短暂。
钟五也紧了紧手臂,低头看向江衔月,认真道:“月儿,其实不光是他,我要是真就这么临阵脱逃了,我也瞧不起自己。我是你的丈夫,你的男人,可我也不想只做你的男人,我还想做让你脸上有光的男人,做让你提起来就觉得骄傲的男人。”
江衔月瞪他,挣开他的手,推他踢他,又被他捞回去用手脚禁锢着,搂得更紧。
“月儿,你别恼,我知道你心疼我,我也知道保重自己的,咱们的好日子才刚开了个头呢,我怎么舍得。”钟五亲吻她的额头。
“你看现在这个事儿还没定下来,咱们现在先不说这个,只想想万一事情真的来了,咱们躲不过去的时候,能有什么好方法,好不好?”
他诱哄着,又跟她讲道理。
“就像你说的,单纯比蛮力,人肯定是比不过老虎的。但人还有智慧,咱们好好想想,说不定就能想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好主意来。那些老虎见了,一个个都绕道走了,根本不敢跟咱们对阵。你说是不是?”
钟五拍着哄着,凑得越发近了,鼻息呼在江衔月的耳朵上,带来一阵热意。她心里就是再烦躁,这会儿也使不出来了。
“那叫不战而屈人之兵,我讲的话你都没有好好听。”江衔月抱怨。
“对,对,就是这个。你看,我就说我们月儿最聪明不过,那些老虎再厉害,还能有我们月儿聪明,还能比我们月儿的夫君更会射箭?”
钟五顺杆子怕,知道怎么哄才能让她冷静。
“你看,咱们这随便一想,是不是就觉得没那么难。你的智慧加上我的武力,难道还抵不过区区只会使蛮力的大虫?”
江衔月果真平静下来,开始认真思考这件事。就像钟五说的,有些事如果躲不过,必须要去的话,有什么办法能最大程度地削弱老虎的实力,提高钟五的实力呢。
“我想起来了,老虎怕水,回头可以问问刘班头,看看县里的文书里有没有记载北麓的地形,要是能用地形之便,说不定会容易一点。”
啵的一声,钟五重重亲了一下江衔月的左边脸颊,“真不错,北麓那边太细致的地形我不清楚,但大致记得是有几条比较宽比较深的河流的,差不多还真能围成一个中间地带。”
“不过月儿说得对,回头我再去跟刘班头说说,最好是有个图。月儿真聪明。”钟五又照着江衔月右边脸颊狠狠亲了一下,留下一个跟左边特别对称的湿痕。
江衔月继续想。
“还有猎户不是大都会设陷阱嘛,设陷阱就要用诱饵引诱老虎过去不是?那还可以在诱饵上涂上毒./药迷./药之类的。就是你们用的弓箭,箭头也可以涂上毒./药。你明天就去医馆问问,有没有那种厉害一点的,最好是那种老虎舔一下就只剩下半口气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