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怕他把郑金柱和她有私的事说出去?那也不通啊,他要真想说出去也不会因着大家传的这些话就不说了。
难道是为了让别人觉得他媳妇儿和陈辛娘走得很近,他行事就会有所顾虑?
这倒真有可能,但是他和他媳妇儿是两口子,白天一口锅吃饭,晚上一个被窝睡觉,他难道自己看不出来自家媳妇儿跟谁好,还要外人来告诉他媳妇儿跟谁好?
钟五想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就不猜,毕竟有些人脑子弯弯绕多,他们猜不到实属正常。
他知道张大爷急公好义,是个明理的,当即笑道:“这您夸我别的我就认了,这个我还真不敢认。
“大成走了,村里哪家不比我帮得多?也就是去年七月里,张大娘一个人在村拐口大日头底下犯迷了,我和四哥正好路过看见,才把人送到门口,其他时候还真没帮什么。”
“再说我媳妇儿那个人,虽然性子和善,对谁都拉不下脸子,可要说投得来,她还是跟蒋家的高嫂子和明叔家的林婶子说得来话,至于大成媳妇儿,我家里的跟她都不熟啊,怎么到别人嘴里,就成俩人投得来了?”
钟五说着,适时表现出几分困惑。
张大叔似乎有些错愕,低头想了片刻,恍然大悟般嘀咕一声“这样啊”,才背着手走了。
也不知道张大爷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没。钟五暗暗想着。
榕树底下的几个人自然也看见钟五。
陆氏和江衔月坐着还没动,辛娘倒率先起身,“五郎回来了呀,这是去哪了,弄了这一身灰回来?”
钟五并不回答,只道:“我刚看见李婶子在院门口转悠呢,怕是找不着路了,她眼睛不好,你还是回去看看吧。”
辛娘挂在脸上的笑僵了一下,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强笑道:“嗳,她怎么就不听劝呢。还是她叮嘱我多过来坐坐的,谁知道这一会儿不见,她就一个人出门了。是我疏忽了,我这就回去看看。”
说着就往外头走。
“李嫂子,”江衔月叫住她,将她带来的针线筐递了过去。“你的针线筐子落下了,赶紧带上吧,不然到家才发现不见,岂不是还要来找?”
陆氏笑道:“还是你仔细。不然这来来回回的,你李嫂子要多走不少路呢。”
辛娘接过针线筐,抚了抚鬓角,悠悠地走了。
陆氏也是眼明心亮的人,哪怕最初怀着几分对辛娘的怜悯而对她和颜悦色,这些时日下来,也看出来辛娘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贤惠孝顺。
她对老五夫妻俩没安好心,陆氏的态度自然也就淡了,此时更是劝道:“明儿个又是初一,你们是不是还要去甘露寺摆摊?再过半个月就是月儿生辰,我看你们也有些日子没去你爹那边住,不妨就趁这个机会多在那边住几日,家里有我给你们看顾着,不用挂心。”
钟五和江衔月对视一眼,俩人都有些无奈,但不妨碍他们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被烦这么多天,两人急需一个清净的环境洗洗眼睛,也换换心情。
江衔月做着夕食,决定吃完饭就去收拾东西,明天在甘露寺摆完摊直接回娘家。
钟五一边帮忙,一边想着等过了八月十五就建房子,盖大院子。
到时候,院墙立得高高的,门做得严严实实的,再有没眼色的人往前凑,就直接当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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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江衔月,钟五和钟六三个早早就出了门。陆氏干脆也把门锁了,去村里几个相熟的老姐妹家里唠家常。
时令已过,江衔月的团扇就不好卖了,唯一的回头客还是那位吴公子。
他但凡看见江衔月他们摆摊,总要过来看看,挑几把喜欢的扇子回去。
有时候遇上钟五卖山药、香蕈、木耳、猕猴桃等一些比较少见的山货,他也都会包圆。
这半年,钟五夫妻俩从他这儿就攒了不少钱。
这时节,山楂和栗子也都熟了,不过因着钟六的生意,这两样钟五都没往外卖,直接让钟六包圆了。
有了山楂,钟六就能做最纯正的冰糖葫芦了。板栗做成糖炒栗子,也很受欢迎。
江留青知道女儿女婿要跟他回家住几天,乐得眉开眼笑,见下午人渐渐少了,不等摊子上东西卖完,就带着人往家去了。
江衔月两人还真的在江家坳住了一旬,到初十下午才回芳草滩,哪知道刚到村头就碰上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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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儿,你这是要往哪去?”
远处,拎着板斧的高个儿女子气势汹汹走来,一副要干仗的架势。
钟五和江衔月吓一跳,赶紧停下牛车,上前去问。
“是钟五哥跟五嫂子啊!”芳儿圆圆的脸上带笑,冲俩人打了个招呼,拎着板斧的手往身后藏了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