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去给人挑水担柴?”江衔月控诉。
“挑什么水?担什么柴?人在的时候我都没往上凑,人都去了,我就更不可能往上凑了。”钟五很是诧异。
他仔细回忆一番,继续道:“不过他娘年纪大了,眼睛也不好使,去年有一回在外头大太阳底下迷了方向,人就站在路口,硬是找不着回家的路,就在那里转圈。我和四哥刚好经过,就把人送回去了。”
“可那个时候我们也没进大门啊,怎么就惹出了这么多闲话?”说到这儿,钟五也是摸不着头脑。
江衔月皱眉,今天要不是周围有人说,她根本就没发现李婆婆有眼疾。
她听高嫂子说李成过世满周年后,李婆婆就说让辛娘再嫁的。只是辛娘不愿意,才一直拖着。这要是真的,那李婆婆算是很不错了。毕竟她上了年纪,眼睛又不好,需要人照顾。
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能考虑到儿媳妇儿的不易,愿意放年轻寡居的儿媳出去嫁人,想必是真心实意为辛娘着想。
辛娘对她们这些外人可能谎话连篇,没多少真心,但对这年迈体弱的婆婆,或许有几分真心吧。
江衔月想着,觉得还是不要揪着这个事儿不放了,也免得心里不痛快,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有些话还是要先拿来提点提点钟五的。
“既然如此,咱们以后跟她少来往就是了。尤其是你,以后看见她,就跑得远远的,知道吗?”
钟五忍俊不禁,“嗯,再看见她我就往回跑,我就不信当着咱俩的面,她还敢空口造我的谣。不过,这样的人能别遇上还是别遇上。”
说着,他哀怨地道:“不止我,你看见她也要避着点,下回可别惹了一肚子气,又回来找我麻烦。”
江衔月明白自己今天的质问不占理,有些气短,“知道啦!我以后不会啦!”
“真的?”钟五表示怀疑,他伸过脸去,让江衔月证明。
江衔月软软地亲了一口,算作弥补。
钟五又担心自家媳妇儿没有防人之心,他犹豫片刻,还是把之前的发现悄悄跟她说了。
“那天在竹林里,跑了的那个人就是她,估计是被蛇吓跑了,后来不放心,追到白石桥去看……她还拿话试探我,应该是怕咱们知道她跟郑金柱私会,对她不利。”
不然好好一个人,干什么又是诉苦又是叫屈的,除了装可怜博取同情外,钟五想不出别的理由。
“这可真是……”江衔月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不知道她图什么。”
就算是找下家,有婆婆发了话,还给她请了媒婆,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光明正大地找就是,干什么要偷偷摸摸的,还是和一个订了婚的男人。
而且那郑金柱也不像是能靠得住的,他哥郑石柱都比他强,难不成这俩人是真爱?
突然,江衔月想起什么,“郑金柱这样,董家知道吗?”
郑金柱可是和董家的小娘子定了亲的啊,他这个样子,岂不是害了人家。
钟五道:“这就不用咱们操心了。娘不是也知道这个事吗,就算董家现在不知道,娘也会想办法让他们知道的。至于李成家的,咱也别理会她,以后再遇上,找借口走了就是,不和她拉扯。
“趁时间还早,快歇会儿吧,跑这一大晌也不嫌累啊?”
钟五不说还好,他一说,江衔月的困意马上涌上来。
她打了个哈欠,摆了摆手,自顾自睡去,徒留钟五一脸好笑地看着她。
第114章 芳儿真威武!
钟五说得容易,但江衔月不出门,架不住辛娘自己找上门来。
她也没正事儿,不是拿了针线筐做针线,就是拿了碎布做鞋垫,都是在哪儿都能做的活计。
但人家来串门,江衔月也不能把人赶出去不是,她也不想跟辛娘周旋,连句客气话都懒得说,人来了,就陪着坐在院子里,做些琐碎活计。
院子里人多,辛娘也不说别的话,就闲话家常,偶尔抱怨几声,说自己如何如何命苦,说李成在的时候如何如何木讷,走的时候又如何如何狠心。
起初江衔月还会宽慰两句,只是听得多了,耳朵都长了茧子,心思也麻木了,很难有什么触动。
她又不好开口赶人,只能拉着陆氏一起,听辛娘啰嗦。
钟五傍晚回来的时候,看见榕树底下坐着的几个人,脸都要黑了。
不由想起早上出门的时候,路上遇见张大爷,张大爷跟他说的几句话。
“你是个好的,你跟大成不愧是好兄弟,他人都走了,你还看顾着他家老小,你媳妇儿跟辛娘也投得来。”
钟五那会儿怒气直往头上涌,好歹稳住了,仔细思索了一番,也没猜出来张大爷都从哪听来的这些没影的话,更猜不出来他们说这些话是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