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同把人放下,顾南方等孟秋同骑车骑远了,赶紧拢紧夹克,小跑着往家跑。
跑动起来虽然脚疼,但身上热乎了些。
冲回家里,顾南方冲进被窝里,捂了半天才回神,冻死他了!
回过神顾南方就开始翻衣柜,“魏瓒那件皮毛夹克呢?怎么没看见,难道他穿北边去了?没有啊,他走的时候穿军大衣走的呀,上哪去了?”
出现在孟冬青面前,棉衣是不可能再穿的,臃肿。
还是皮夹克更帅气一点。
皮毛夹克没找出来,倒是找出来双带毛的皮靴子,顾南方马上把季煦叫过来,连夜拿出鞋油给他擦皮鞋。
务必要把皮鞋擦得蹭亮。
季煦刚睡着没一会,被叫醒也不敢问为什么,老老实实地擦着鞋。
跟顾南方混,他日子比在家里舒服多了,有自己的屋子,晚上吃饭也有肉有菜,不会多伸一下筷子就挨白眼。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没干活就先支了半个月工资,他总想多做点什么,表现表现。
季煦擦皮鞋,顾南方继续翻箱倒柜,又给他翻出件黑色的昵料大衣,沉甸甸的,穿上倒是比皮夹克强点,但出去站两分钟,也冷。
“我去给你煮碗姜汤吧。”季煦看顾南方进进出出地折腾,怕他冻着了。
顾南方嘴硬,不让煮不肯喝,结果第二天起床就歇菜了,鼻子堵了,头也是痛的,说话像有刀子在喇嗓子。
好在他确实年轻,吃了药发了身汗,到约好吃饭的时候,只剩下一点鼻塞的症状。
“前儿晚上冻感冒了?”孟冬青一下就听出来了。
顾南方死鸭子嘴硬,“当然不是!昨天早起跑步来着,出了点汗凉到了,吃了药没事,我身体好着呢。”
说完,重重拍了两个胸口,以示自己强壮。
季煦,“……”
很想说话,但不敢拆老板的台。
“给他找着师傅了吗?”孟冬青问过就算,转而关心起自己最关注的事。
顾南方看了眼季煦,平平无奇啊,孟冬青这么关心他干什么,“先前有一个谈好了的,但这不都过完年了么,师傅出长途去了,再加上做主的人还没回来,暂时得等一等。”
主要顾南方有点别的想头。
到时候学车肯定不止季煦一个人学,他也是要学的,他已经拍了电话给魏瓒了,想换孟冬青来教他们,现在还在等回信呢。
暂时不跟孟冬青说,是怕魏瓒会有别的想法,别到时候白高兴一场。
所以说魏瓒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呀,他都要急死了。
最重要的是,那件皮毛夹克是不是他穿走了?!怎么也不跟他说一声。
远在东北的魏瓒重重打了两个喷嚏,“没事,您继续说。”
“元宵节后回城的知青就这两批,一批回江省的,一批回沪市的,你看看这里头有没有你要找的人,这是她们刚下乡时,参加秋收大会战拍的。”
这么多年拍的照片本就不多,大多还都知青自己手里,场部这边就几张老相片。
几张知青们站在一望无际的稻田里,懵懂望向镜头的黑白大合照摆到魏瓒面前,魏瓒仔细一张张脸看过去,最后失望地摇了摇头。
这里头没有她。
【第21章第二十一章冬青这么好】
顾南方这边不急,孟冬青也不急,吃过这顿饭,她准备搬去跟姑奶奶做伴。
宾馆住着是舒服,但总还是没家里自在,再加上隔壁住进来一家来探亲的,孩子挺闹腾的,孟冬青嫌夜里太吵。
当然,最主要的是房子改了她的名字,孟新军就不可能会再给钱给她住宾馆。
接下来每花一分钱,都得从自己兜里掏,孟冬青嫌贵。
听到她要搬家,顾南方自告奋勇要来帮忙,孟冬青拒绝了。
她就一个行李包,一个网兜装盆子、茶杯这些日用品,提上就能走。
顾南方没把拒绝放在心上,周末颠颠地来了,怕孟冬青怪他自作主张,还把季煦和陈正风叫上了,许小晴也不甘落后,表示要过去帮忙打扫卫生。
然后一行人在宾馆房间门口,和两手拿上了全部家当的孟冬青面面相觑。
最后顾南方先抢到了行李包,季煦抢着拎了网兜。
陈正风和许小晴,“……”
等到了老宅,陈正风和许小晴积极投入劳动,拦都拦不住,三下五除二,就把家里的卫生全收拾了一遍。
“怎么连床被子也没有?”姑奶奶嫌弃孟冬青行李简薄。
孟冬青看老太太哆哆嗦嗦地开柜子,“卖了,我爸妈不让我回来,我为了凑回城的车费,把棉被和工分口粮都卖了。”
老太太动作顿了一下,暗骂刘秀琴不干人事,小心地把用棉布包着的大棉被芯抱出来,用一种嫌弃中带着些高兴的别扭表情,把被子塞到了孟冬青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