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皮嫩肉?
孟冬青看了眼原主粗糙的大手,走近孟夏丽,细细打量着她细嫩柔滑的脸蛋。
“……”孟夏丽皱眉后退了一步。
这个孟冬青,当知青是把脑子当傻了吗?怎么木愣愣的。
没等她问出口,下一秒,一耳光就狠狠地甩在了她脸上,孟夏丽被打懵了。
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脑瓜子嗡嗡的,空白一片。
是嘴巴里的血腥味让她回过了神,孟夏丽大声尖叫,想要撕了孟冬青,这贱货,居然敢打她!
“是这种能把三姐的脸刮花的细皮嫩肉吗?”孟冬青扬起巴掌问,看她扬起手,孟夏丽不敢动了。
原主刚下乡的时候跟根豆芽菜似的,大队干部都不敢给她分配重活,怕把人给累死了。
但再怎么样,也是干了八年农活的人,手上不光粗糙,还有一把子力气。
孟冬青还挺适应这具身体的,看着柔弱,实际很有力量,打人自己手还不疼。
“三,三姐……”孟秋同和媳妇阮秋枝站在门口,讷讷不能言语。
两人同时抽气,下意识觉得腮帮子疼。
看着孟夏丽嘴角的鲜红,孟秋同瞬间觉得孟冬青那句嘲讽,对他已经是客气得不能再客气了。
这还是那个胆小怯弱,在家大气不敢出的小妹吗?
“妈,小姑姑回来有没有给我带糖吃……唔唔,唔……”阮秋枝本来还犹豫要不要上前劝个架,结果她家小祖宗进屋就说这话。
她哪还顾得上劝架,一个箭步就冲上前,捂着孩子的嘴,把他薅了出去。
夭寿哦,你小姑姑是回来索命的阎王,你还敢伸手要糖?
手给你打断!
“孟冬青,找死是不是,进屋就打人,你这像什么样子!”刘秀琴看着孟夏丽高高肿起来的脸,想碰又不敢碰,心痛得不行,“夏丽,疼不疼啊,快给妈看看。”
旁边坐着孟新军,他眉头拧着,一直没松开过。
他倒是不心疼孟夏丽,但看孟冬青的目光里带着明显的不赞同,女孩子,哪能这么没有教养!上手就打人,不像样!
“你女儿已经死了,我一直是这个样子。”孟冬青开口,看到躲在刘秀琴身后的孟夏丽,可惜,没能再补上一巴掌。
瞬间,刘秀琴和孟新军这对半路夫妻的脸上,闪过相同的尴尬,他们以为孟冬青还在怨当年逼她下乡的事。
刘秀琴还多了几分心虚,那通打往公社的电话是她打的,可这也怪不得她,电报上说人没了,她还能怎么着?孟新军要上班出不了远门,她连市都没出过,哪敢去那么远的地方。
孟冬青是他们夫妻俩唯一的女儿,但却并不是他们唯一的孩子,夫妻俩还各有一双儿女。
孩子多了就不值钱了,何况还是个女儿。
这个家里,刘秀琴看重长子许国伟,心疼孟夏丽,孟新军则是一心扑在孟春雨和孟秋同身上。
这四个孩子不是没爹就是没妈,总归更叫人心疼一些。
半路夫妻总是各怀心思的,但这对夫妻在对待孟冬青上,总有种特别有默契。
没事,冬青有她爸。
无妨,冬青有她妈。
刘秀琴不好再揪着这事不放,知道孟冬青心里憋着委屈,刘秀琴冲孟新军使了个眼色。
孟新军轻咳两声,“冬青,你这次回来,自己有没有什么打算。”
这是全家最头疼的问题,那么多知青回城,街道那边根本就安排不过来,孟冬青和别的知青比,还有个很明显的短板。
孟冬青下乡时,不到十五岁,刚念初二,有的地区中学两年制,但他们这边一直是三年。
也就是说,孟冬青连初中文凭都没有,只有高小学历。
“当初下乡时说好的,妈退下来工作就给我,我是回来接班的。”孟冬青似笑非笑,扫过眼前几张心虚的脸。
工作的事,孟家还一直瞒着原主,但原主同学给她写信的时候,早告诉她这事。
这也是原主绝望的原因之一。
没有退路可走,只能走上绝路。
坐在角落里的阮秋枝脸色大变,狠狠地在孟秋同腰上拧了一把,让他赶紧说话。
“你还不知道吧,妈的工作已经给了你四嫂了。”孟夏丽捂着脸,忍着痛,带着快意报复性开口。
她脸色狰狞,期待地看着孟冬青的表情。
她要看孟冬青愤怒,崩溃,要让孟冬青知道,这个家里没有人会在意她!
然而孟冬青没有意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那我就在家养着等街道安排呗,反正我有亲爸亲妈,还有占我工作的亲嫂子,也不愁没饭吃。”
她还摊了摊自己的手两面看了看,“正好养一养,把我这细皮嫩肉养得实至名归一点,三姐,你说是不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