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言重了,这些都是臣妾该做的。”
裴云舒给淑妃赏赐了不少东西,淑妃收下了,毕竟相处了这些年,淑妃和皇后最为亲近,后宫之中的人都知道。
裴云舒看着淑妃的身影远去。
“皇后娘娘,陛下来信了。”
谢晏川送了消息来,裴云舒迫不及待的打开,上面竟只一句平安。
“连多写两个字的时间都没有吗?”
裴云舒收起信,“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动手呢?谢长衍。”
只有京城这边事了之后,谢晏川才会回来,她原本以为,谢晏川离开之后,谢长衍会迫不及待的行动,但谁知道,谢长衍竟然这么沉得住气。
这样也好,看来谢长衍也不是全然有把握,重活一次,谢长衍其实也还是很怕死。
怕死就好,她最担心的,就是谢长衍不怕死。
如今皇宫之中,陛下御驾亲征,便只剩下一个没有皇帝在身边的,就无人过多在意的皇后了。
但现在,诚亲王监国不说,国公府世子裴子慕也是暂居皇宫,显然是陛下的心腹,也就这般身份,陛下才能放心将皇宫交给他。
其实,心中疑虑的人也不少,毕竟现在皇后娘娘是正宫,还有大皇子在身边,如今国公府老二,那位小裴将军,可是跟在陛下身后,在战场之上,那刀剑无眼的。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是陛下在战场上出事了,国公府现在,便可立刻让大皇子登基,太后垂帘亲政,这在历史上可太常见了。
太子年幼,母家势大,倒行逆施啊。
可谢晏川却还是这样做了,不管是自己身边,还是这偌大的皇宫,陛下可都交给了国公府。
“陛下就这般信任国公府吗?”诚亲王捻起一枚棋子,在自己指尖把玩着,对面坐着谢长衍。
谢长衍看着自己这位颇得陛下信任的皇叔,皇叔或许没有那贪权的心思,可父皇啊,你一点点的削减自己兄弟手中的权力,可曾想过,父母爱子,为计深远。
要怪,就怪诚亲王的儿子,他的那些表兄弟们,分明没有那样的能耐,却偏偏有那样的野心,故此,他这个皇叔,为了自己的儿子,也要给他行一个便宜之权。
“国公府?皇叔忘了,没有一个皇帝会相信一个臣子,但他的皇后,却是不一样的。”
“陛下虽看重皇后,却不曾为了皇后做那昏聩之事。”诚亲王有些不赞同的看着谢长衍。
谢长衍但笑不语,不会吗?他父皇走的每一步,不都合了裴云舒的心意吗?这难道还不够吗?
“长衍啊,你这般性子。”诚亲王到底是个老好人,也有些舍不得自己这个侄儿,“固然有皇兄早逝的缘故,可陛下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又何必步步紧逼呢?”
谢长衍只是漫不经心的拨弄着棋子。
“皇叔,我父皇有一封遗旨,您知道吗?”
诚亲王听了,手中的棋子落在棋盘上,看着谢长衍,“你是因为这件事?你想要那一封遗旨?”
“太子之位,本就是我父皇给我的,敢问皇叔,我只是想要拿回自己的东西,有什么错?”谢长衍一掌拍下去,棋盘上的棋子震颤。
“殷王同你说的?那一封遗旨写了什么?”诚亲王看着他,谢长衍笑了笑,“我自然知道,殷王叔也有自己的私心,与虎谋皮罢了,不过,谁会赢,可还说不好。”
谢长衍起身,透过窗户看过去,从这看过去,便是后宫了。
“父皇万事都放心,唯一放心不下的,或许就是皇后了,对父皇来说,我的那位母后,美丽,柔弱,是一尊精美易碎的花瓶。”
谢晏川自然是放心不下的。
“陛下已经走了十日了,你打算如何?倒是个能沉得住气的。”
最后一句话,也不知是贬还是褒了,不过,谢长衍也不在意。
“不着急,若是他们当真太过无用,王师势如破竹,那侄儿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诚亲王像是松了一口气,不错,倒是没有彻底昏了头,谢长衍当然不会如此,他想要那个位置,但不想要一个四分五裂的大宸。
谢长衍摩挲着手中的茶杯,他那位殷王叔,早就为了那一把龙椅变得疯癫了,从前,和他那位王叔博弈,就已经废了不少心思了,不过,自从他不能有后的消息传出去之后,他那位皇叔倒是信任他许多。
所有人都觉得,怀王现在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他人做嫁衣,为此,殷王给他的好处可半点不少。
包括诚亲王都是如此,他心中想的,无非就是谢长衍不懂事,心中对谢晏川有怨气。
孩子不懂事,又经此大变,心中的想法多一些,也是难免的,只希望,一切尘埃落定之后,陛下还能看在先帝的面子上,放过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