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有何吩咐?”
司徒征正在披上外衫,命令道:“去把画墨叫来。”
青筠重新给屋内点燃起明亮烛火,才跑出去找画墨。等了好一会儿,已经睡下的画墨才出来。她用手掩住哈欠,心下惴惴不安,问道:“青筠,郎君传我何事?”
她以前在司徒征院子里,司徒征从没有搭理过她。后来去服侍纪襄,纪襄是个好相处的人。但郎君威严肃重,她几次回话都是硬着头皮,不敢看他。
夜里传召,也不知会是何大事......
青筠挠挠头道:“不知道。”
他看了眼画墨黯淡的神色,安慰道:“画墨姐姐你别怕,郎君睡觉前还让我去吃宵夜,肯定没生气。”
画墨勉强一笑,低着头进了司徒征的卧房。
“你可记得纪襄之前绣的手帕图案?”
一进屋,她就听司徒征问道。
画墨垂眼看着自己的脚尖,回话道:“奴婢记得是芍药花的纹样,但具体的,奴婢也不记得了......”
她声音发颤,想到什么连忙补充道:“但奴婢还留着纪姑娘的手帕。”
当日司徒征随手扔在地上,画墨在原地迟疑了许久,还是将沾染了春泥的手帕捡起,洗干净收了起来。
司徒征瞥她一眼,道:“去拿来。”
画墨领命而去,不敢有任何耽搁,将缺了一角的手帕双手呈上。
青筠接过,被画墨的态度影响,也是小心翼翼地递给了司徒征。
这残破程度......司徒征冷笑一声。
他怪不了任何人,是他自己当时不上心。
司徒征握在手里看了一会儿,道:“能做出一模一样的吗?”
画墨愣了一会儿才开口:“奴婢可以试试。”
他颔首,将帕子还给了画墨。
她不是说还了手帕表示两不相欠吗,他还没有还她手帕,还欠她。
用这个理由约她见面,她应该会出来吧。
司徒征摩挲了两下手指,掌心已是空空。
那厢画墨回屋后,翻来覆去睡不着了。她琢磨了许久,觉得纪姑娘可能是要回来了,但这也不是郎君想要她如何就如何的吧,何况人家还有一桩婚约......
她拿出压在枕头底下的玉镯看了看。纪姑娘真是温柔大方,再好不过的人了。反正是睡不着了,她坐起来,点起烛火,将自己的绣筐收拾出来。
画墨绣工不错,绣手帕也不难。她仔细看了一会儿纪襄绣的图案,低头绣着,很快就做出了一条。她揉了揉眼睛,若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出不同的。
如果是纪姑娘本人,一定能看出来的。
她又做了几条,怎么看都有细枝末节不相似的地方。但她也只能做到这种地步,郎君若要完全一模一样的,只能找手艺十分精巧的
绣娘来仿造了。
到了辰时,她听到了内院传来的动静,估摸着司徒征已经醒了,连忙走了过去。
司徒征练好剑,沐浴穿衣,正要进宫时,青筠来报画墨已经在外等了很久。
他示意人进来。
画墨献上自己做的几条手帕,坦诚地说了自己做不出一模一样的。
司徒征仔细看了一会,挑出一条最像的。他吩咐道:“今日你随我进宫去,你去拜见纪姑娘,就说我要还她手帕,当面还,问她何时有空。”
他补充一句:“你告诉她,不当面还就是我亏欠她,让她得空和我见面。”
第85章
司徒征虽然没有连夜回行宫,但他外出时遇刺的事,东宫太子和属臣都已经知悉了。
有位置不低的属臣不阴不阳地说了他两句,如此大事竟然没有追上去逼问,难道指望那些连司徒征都不敢审问的庸碌官员查出幕后真凶?刺杀他的本质极有可能是对太子不利,怎能轻易放刺客走了?
还有人指责司徒征过于自大,自以为武功高强不将人放在眼里,万一灾祸临头,哭都没有地方哭。
太子也略有不满,但他知道司徒征就是这种性格,没说什么。
司徒征起身请罪。
太子抬抬手,示意他坐下。
几人坐在一起猜测了半日,都没有有个明确的怀疑对象。最后又转到司徒征没有去追这上面来,太子摆摆手,示意不怪他,别说了。
众人散去后,司徒征想了想,还是解释道:“臣觉得没有必要,不论是肃王余党还是五皇子派来,不论有没有此事,殿下日后都会铲除他们的。”
太子笑着摇摇头,无奈道:“我倒是觉得乔势说得有理。你虽有本事,也应该小心一些,刀剑无眼,何必亲自上阵?”
司徒征一笑,没有答话。
太子和他说了几句,看出他有些心不在焉,问道:“你和纪姑娘和好了吗?”
“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