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正午时,卢月照和裴祜才下了山,而后,带着在马车中被乳母抱着乖巧等待父母返回的旂儿,去往了那座已然被修缮完好的村中私塾。
三间房屋里,朗朗读书声传出,透过窗棂,看着端坐于桌案后孩童们稚嫩却无比专注的面庞,他们的眼睛里尽是对学识的渴望,卢月照和裴祜欣慰一笑。
卢月照对着西北窗下一角注视了几息,那里坐着一个身穿桃红色短袄的女童,恍惚间,她像是回到了那最为无忧无虑的童年。
天高,云淡,日子总是很慢。
也是在私塾外,东庄村的村民见到了死而复生的清明,一开始,董三庭和他老爹还以为青天白日的见到了鬼,面对走近向他们打招呼的裴祜退避三舍,口中重复着“别来找我们啊!可不是我们父子俩害的你啊清明……”
后来,卢月照和裴祜向闻讯而来的村民解释了裴祜突然活了的缘由。
只道他是被强盗所害失了一段时间的记忆,后来卢月照和他再次相遇,两人这才再续前缘。
“这这这……清明你是在哪儿发财了啊?”李梅花一脸震惊地问道。
饶是裴祜和卢月照已然是低调再低调,可两人虽衣着普通但气质矜贵不凡,周围村民如何感受不到。
裴祜只得再次解释,他确实是做生意赚了些
钱。
这是两人此次返回东庄村之前就商量好的话术,他们不愿将彼此的真实身份告知乡亲们,不愿他们见了自己还要受尊卑礼数一拜再拜,只想如从前一般和村民们相处。
裴祜携卢月照去曾榆曾木匠家里拜访,曾木匠只愣了一瞬,就迅速接受了自己的关门弟子重新活过来的事实。
“好,好,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曾木匠眼含热泪,紧紧拥抱着自己的徒儿。
裴祜知晓师父喜好喝茶,这次专门为曾木匠带来了各地上贡的雨前龙井,大红袍,铁观音等茶叶之中的翘首,以及三柄宫中紫砂茶壶。
裴祜为师父亲手泡了一壶茶,曾木匠还是和从前一般牛饮而下,而后喜笑颜开,竖起了大拇指。
曾木匠这辈子都快过去了,他还是品不出茶叶的好坏,于他来说,只要能在做工时解渴解暑的茶叶就是好茶,但他知晓,自己徒儿这回带来的这许多东西一定贵得很,他不知道茶叶好坏,但知道,他的徒儿还惦记着他。
这就够了。
曾木匠留裴祜和卢月照在家里吃了午饭,然后二人才返回了卢家上院。
谁知,大门刚刚打开,闻讯而来的东庄村村民便将卢家大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乡亲们都惊讶于裴祜的大难不死,说既然如此,两人便好好过日子,今后要多回乡看看。
卢月照和裴祜连连点头。
直到将近半个时辰后村民们才陆陆续续离开了卢家院子,陆家婶子这才终于得了空隙能够进来,刚才那阵仗,她是怎么挤都挤不进来。
陆家婶子见着裴祜和他怀里的旂儿便流了泪,她将旂儿小心翼翼抱过来,是怎么看也不足够。
旂儿见着陆家婶子便笑弯了眼,任凭婶子亲他肉嘟嘟的脸颊。
卢月照生产时,是陆家婶子为她接生,卢月照的月子也是她伺候的,她的这份恩情和感情,卢月照和裴祜无以为报,听说婶子的小儿子书念得好,才十二岁的年纪就成了秀才,只要她小儿子肯上进,一路读下去,裴祜自然会私下安排好一切,为他在京城谋一官位,说不定几十年后,她小儿子争气,还能为陆家婶子赚得诰命。
傍晚,裴祜下厨为自己和卢月照做了晚饭。
两人今日都没有歇午觉,一直洒扫到了方才,现下整个上院的里里外外全都干净整洁,一如从前。
陆家婶子留下吃过晚饭后便带着旂儿回了她家,许久不见旂儿这个奶娃娃,她实在想念得紧,一定要搂着旂儿过一宿才行。
沐浴过后,卢月照坐在东厢房窗下的镜台前,还在回味裴祜烧的炖排骨,红烧肉,炒小油菜以及紫菜鸡蛋疙瘩汤。
这么久过去,他的做菜手艺依旧很好,这让卢月照很是欣慰,当初自己和爷爷没有白教他。
思忖的功夫,裴祜从她后背贴了上来,带来一阵沐浴后的清冽水汽。
男子温热的呼吸喷在卢月照的耳后,只觉微微酥痒。
“唔——”
卢月照轻呼出声,粉嫩耳垂已然被他吞入口中,脚下一轻,她被裴祜打横抱起,而后,被他轻轻放置在了柔软干净的床铺间,身上一重,他旋即压了上来,而后衔住她的唇瓣细细吻着。
呼吸纠缠间,裴祜柔软的舌尖探入卢月照的檀口中紧紧裹缠了上去,将她口中甘甜尽数吞吃于口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