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在。”
“你嫁给我好不好?”
晚风吹拂,男子温润却
带着沙哑的嗓音在卢月照的耳边响起,字字清晰。
“我要让你做我的妻子,大魏朝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乾王妃。”
裴祜嗓音哽咽,字字坚定无比。
倏然间,卢月照响起云歇山清云观内,他向她求婚时的话语,恍惚间,又身处于祖父的病榻前,耳边是他指天发誓的誓言:
“我清明今日起誓,一生一世爱护梨儿和她腹中孩儿,此生只她一人,若有违誓,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一样的温润嗓音,一样的坚定不移,泪水夺眶而出,卢月照低泣出声。
良久后,久到满月升起,映照河水流深,长夜寂寂。
“好……我答应你……”
卢月照哽咽道。
火光熊熊,岸边亮如白昼。
卢月照自裴祜胸膛处抬头,望进了他那万千星辰揉碎于其中的眼眸。
那里只有她一人的面庞,一人的身影。
而他,笑得竟比春日还要好看。
第130章
昌化元年十月十五日乾王与恪王内侄女假意大婚时,二王兵刃相接,最终以乾王裴祜大胜作为结局,恪王自尽,恪王党被一网打尽,尽数收押,等待受审。
裴祜手臂处受了轻伤,这几日一直在景和园瀛洲玉雨养伤,他总是紧紧抱着卢月照的腰身,闷声说他身上不舒坦。
一开始卢月照担心他是因为浸泡在冰寒的河水中太久染了风寒,时不时会抬手轻轻抚摸他额间的温度,可是每一次她都虚惊一场。
直到夜里,他又往她身上蹭,殿内地龙温暖如春,两人都只穿了单薄寝衣,裴祜甫一贴上来卢月照只觉滚烫,她不放心,再一次去摸他的额头,依旧是正常体温。
卢月照松了口气。
“梨儿,我身上难受,我定是风寒高热了。”
裴祜大掌一捞,将卢月照紧紧揽入怀中,不轻不重地按上她的后腰。
“梨儿,我都风寒侵体高热成这般了,你都不心疼我……”裴祜将下巴搁在卢月照肩头嘟囔道。
“可是你没发热呀,是你的错觉。”她温柔说道,言罢,还抬手轻轻拍着他的脊背,安慰着他。
这几日卢月照算是知晓他这位乾王的另一面了,是他从前做清明时也没来得及向她展示的一面。
他怎会这般黏人,甚至比他上回醉酒撒娇还能撒娇,甚至旂儿这个奶娃娃都从来没有像他这般。
裴祜将头埋在卢月照的锁骨处,鼻尖蹭了蹭她裸露在寝衣之外的细嫩肌肤。
男子滚烫的气息喷在卢月照的皮肉上,她只觉一阵微痒。
“不,我知晓,我就是发热了,而且是……很热,很烫!”
裴祜再次说道,语气坚定。
话音未落,他便对上了卢月照疑惑不解的目光,而后在她的注视之下捉住她一只柔弱无骨的手带着向下,最终按上了他。
“你!”掌心被深深灼热,卢月照白皙的脸颊上很快染了酡红,“你不害臊……”
裴祜见状勾唇浅笑,他俯身衔住了她精巧粉嫩的耳垂,在她耳边轻轻吹着气。
“是不是很热很烫,我没骗你……”
而后,他便不顾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将她压在身下。
女子的娇吟断断续续响了多半夜,直到男子一阵难耐的低喘吼叫后,瀛洲玉雨正殿内寝才渐渐安静下来。
而白日的大多数时候,裴祜便和卢月照一同和旂儿在东偏殿玩耍。
旂儿现今很是喜爱和裴祜在一处玩儿,也会对着裴祜笑,也不排斥裴祜抱他亲他。
只不过,有时候旂儿这个娃娃还是会很嫌弃裴祜,比如说裴祜总是在旂儿耳边让他唤他“爹爹”,一开始旂儿还会如从前一般一字一句反驳他“娘”,现在旂儿叫人说话的口齿已经特别清晰了。
再比如,裴祜这个便宜爹爹总会亲得旂儿脸颊泛红,甚至还沾了裴祜少许口水,每每这时,旂儿便会轻轻皱了眉爬到娘亲身旁,伸出肉嘟嘟的小短手去够娘亲的手帕,只有娘亲捏着帕子给他擦干净脸颊后,旂儿才会重新弯了眉眼笑。
这些日子裴祜所有的时辰都用来陪伴卢月照母子,只有半日他入了宫。
裴祜进宫是为了和太皇太后徐纾意提娶卢月照。
“儿臣是真心的,儿臣自知堵不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可是,我就是要让天下人知晓,她,卢月照,是我裴祜的妻,不是世人妄自议论的乾王外室,更不是千百年后野史随笔中的闲谈野趣。”
徐纾意看着养子那红了的眼眶,她心下也跟着高兴。
“好,母亲为你做主赐婚。”她眼眶中也泛了泪花。
“儿臣就知道,母亲一定会同意。”裴祜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