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他一年多以前重伤失踪时留下的吧。
卢月照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她的一只手竟触了上去,覆在了他最深最重的心口伤疤处。
裴祜只怔了一瞬,而后,他在卢月照反应过来想要收回之时,捉住了她的那只手,带着她继续,从心口处开始,轻轻抚摸过他胸腹上的每一处疤痕和每一寸肌理,最后,在他的强迫下,卢月照微颤的指尖便停留于他胸膛上的两处。
裴祜轻叹出声。
很快,卢月照便后悔了,她后悔自己方才的主动触碰。
迎接她的是数倍于二人第一夜的惊涛骇浪,而裴祜正一根一根细细吻过她泛着粉红的指尖,就是它们刚刚抚摸过他身前的一处处伤疤。
吻过之后,裴祜捡起他落在床榻一角的腰间墨绿色绦带,再次将卢月照的双手绑住。
原因似乎很简单,她右手小拇指的伤势还未好全。
卢月照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可裴祜知晓并不仅仅因
为这个缘由,也因为他那个瑰丽妖冶的梦境,梦中的她就是用她的银朱色发带将裴祜的双手绑住,而后让他遗了三次。
这回,包括上回,裴祜都是在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
尽管,卢月照并不知晓他那个劳什子梦境。
琉璃灯光彩熠熠,裴祜忽而瞥向不远处窗下,那里放置着一张翘头案,在他今夜到来之前,卢月照便是在那处继续翻读着那本闲谈杂论。
那本书,裴祜
第一回晨起便翻看过,也是他将书页整理好,其上内容并无什么值得他特意关注的,他今夜特意翻看时也不是为了它。
而是因为,夹在书页中的那枚木制书签。
书签之上被人精心雕刻了月白梨花,尾部银色穗子上一角楷书刻下“清明制”三字。
裴祜那日晨起第一次看到这明晃晃的三个字时,差点将这枚书签掰断。
他又记起,她伤重昏迷之时唤出的“清明”二字,以及她为他而落下的那滴清泪……
明明两人当时刚刚结束不久,包括现在分明正行着这世上男女间最亲密之事,可裴祜就是知晓,什么狗屁张庄敬,她心里自始至终就只有她的亡夫,那个死人!
从前还未得到之时,裴祜便早已心心念念,难以安眠,甚至会做出那样一个荒诞的梦境去肖想她。
如今得到后,他更是难以割舍,根本无法忘怀她因他而潮红,惊颤的模样。
所以,曾经有一个男人也如他这般从上至下,从内到外地看过,碰过,吻过,嵌过她这副娇艳欲滴的身子,甚至不知要了她多少回才有了旂儿,她甚至深爱他,为他生儿育女……
她也会因为那个人,而神志模糊,如此刻般因自己而呜呜咽咽,娇喘不休……
裴祜只要一想到此处,他心口处便酸疼不已。
嫉妒,就是这般可怕。
裴祜怎么也不会想到,终有一日,他会嫉恨一个死人。
偏偏这个死人死了也就罢了,还一直阴魂不散!
嫉妒让此刻的裴祜猩红了双眼,他加重了力道,甚至将原本背对他的女子翻了过来,强迫她在琉璃灯的流光溢彩下直面自己的眼睛。
裴祜真的很想问出那句“你心里是不是还有他?”
可话都到了嘴边,又被他生生吞咽下去。
他又何必明知故问,自取其辱,去求得一个他原本就知晓的答案呢?
“梨儿……叫出来……”
裴祜“上下其手”,甚至带了些狠戾。
很快,卢月照便低声哭泣了起来。
“是疼了吗?”他轻声问道,但并未停下,只是舒缓了些许。
卢月照微微摇头。
“那便叫出来……此处不比那间小屋子,四处无人,你如何喊叫,也没有人会听见……”
“梨儿,叫出来……”
裴祜喉咙滚动,温润的嗓音尽是暧昧蛊惑。
最终,在他的奋力之下,卢月照终是再也压抑不住,遂了他的愿。
迷蒙之间,卢月照这才惊觉,原来与他的头一回,他是顾念着自己的未痊愈的伤势而收着的。
甚至她不明白今夜的他为何会这般不肯放过自己。
她泪水涟涟,根本止不住。
卢月照心里隐隐有了个疑影,这个疑问随着他高超的技巧与娴熟的动作而越来越深。
她想起香雪从陈宇那里为她打听来的乾王的过往。
自己真的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吗?
从前与清明如何她早就没了记忆,这两次从裴祜这里她总算知晓何为酣畅淋漓,欲|仙|欲|死。
可这事若非陈宇同香雪撒了谎,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乾王是背着亲卫侍从与其他女子欢好过的。
否则她如何也不能相信,一个男子的初次和第二次能够如他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