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处鲜血淋漓。
可是,为何她的这番话语尽是她的“夫君”,以及“张大人”,竟没有一字是关于他乾王裴祜的。
他张庄敬不是那等玩弄她情感身子之人,难道他就是吗?
他从未否认肖想她的身子甚至是她的感情,可难道,这是他的错吗?
为何她就能对那两人解释维护,却丝毫不在乎他的感情呢?
拒绝得这般彻底,难道不知,他也是会痛的吗?
还是说,仅仅是因为她不在意。
裴祜看进卢月照眼眸中的盈盈泪水,呼吸停了一瞬。
为何这样的眸子里,偏偏没有他自己呢?
他这样的天之骄子,高贵出身,在她口中竟一无是处,难道出身皇家,也是他的错吗?
她为何就这般不愿意……
被扣着的手腕处越来越痛,卢月照用力想要逃出钳制,不知是不是因为裴祜此刻失了神,她竟从裴祜手下逃离。
卢月照转身离开,实在不愿面对他的目光。
他的眼眸太过于深邃,那里面是万丈深渊,她不想失足落入,万劫不复。
“唔——”
忽然,男子有力的手臂环住了她的纤细腰身,另一只大手再次钳紧了卢月照的手腕。
单薄的身子被裴祜一带,下一瞬,卢月照的后背便靠上了院中的那株梨树。
树干粗糙,膈着衣衫布料,磨疼了她的后背肌肤。
夕阳燃尽之时,卢月照就这样被裴祜囚于他怀中的小小天地。
“王爷……”
卢月照嘴唇微颤,没有被控制的一只手握成拳横在胸前,将她与裴祜的距离隔开,可两人的距离也只是这一拳而已。
男子纷乱的呼吸变得滚烫,扑在她的鼻息之间。
倏然,卢月照瞪大了双眸。
裴祜高大的身躯半压在她身上,腰侧手掌灼热,他正低头向自己吻来。
泪眼氤氲了卢月照的视线,眼前男子向着她的朱唇靠近,也模糊了他的面容。
卢月照侧过头,在裴祜的薄唇将要触碰之际堪堪避开。
可裴祜并未就此放弃,他掌心骤然收紧,扣着她的纤腰将她带向自己。
他顺着卢月照侧头的方向,再次深深吻去。
可是……再次被她躲开。
这一次,卢月照的面容偏向了与方才相反的方向。
裴祜只能看到她的侧颜。
卢月照紧紧咬着下唇,一行清泪滴落,余光之中,眼前男子的面容再次清晰。
“求王爷,放过民女……”
裴祜的心头被这滴眼泪灼伤,方才他被她的字字句句伤得脑中一片空白,他极力想要对她说些什么,可是,她这般决绝,想必也不会在乎他心之所想,就算开了口,她也不会听,不会信。
她不稀罕他的情,他的意。
于是,他对她的情思与情伤皆化作身体上的渴望,他说不出口,可是他想吻她啊,所以他才会强行将她捉回,将她半压在树干上,扣她入怀。
可是,她一次,两次,都避开了自己……
她对自己的接触避如蛇蝎,他都还没碰她一毫她就落了泪。
果然,不论是他的人还是他的心,她都不要……
许久后,裴祜还是放开了她。
卢月照转身逃离。
不知过了多久,月上梢头时,这四方院落才重归孤寂。
第96章
秋风渐渐萧瑟,一阵风忽然卷进窗内,卢月照拿起镇纸压在纸上,然后将窗户紧紧阖上。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梨儿姐,我去看看。”香雪小跑出去,“姐,是张大人的母亲来啦!”
卢月照出门相迎,“大娘快请进,外头风大,里面坐。”
“欸,好!”葛氏笑道。
正堂屋门被关上,香雪进了里间去看着旂儿,他刚吃了奶睡下。
“大娘快坐,我去泡杯热茶来给你暖暖身子。”
“梨儿,不用忙活,我这些日子晚上总是睡不好,就不喝茶了。”
“那我去添壶热水来。”
“欸!”
很快,卢月照便将热水倒进了葛氏手边的茶杯,葛氏端起茶杯先是暖了暖手,然后吹了吹喝了一口。
杯子被放在桌面上,卢月照提壶为葛氏添满。
“大娘近来休息不好,可有瞧过郎中?”卢月照问道。
葛氏点头,“敬儿孝顺,早就请来了郎中,说我这是因为什么‘忧思过重’才睡不好的,我哪懂这词儿的意思,敬儿解释说,是因为我平时想太多,操心多才会这样。”
“但是这也怪了,梨儿你说,敬儿孝顺,这官儿做得也顺畅,他的上官乃至乾王都很看中他,眼看着前途一片大好,我这平白无故的,也不知道净瞎想些什么,才会一宿一宿地睡不好觉。”葛氏叹息一声,看向身侧的卢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