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曜唤她。
姬时语的身子颤了颤,却未回头,无奈之下,江曜只得走至近处。
她的抽泣声随之而来。
姬时语又在躲着掉眼泪了。
“怎么了这是?”
姬时语闷头埋在膝盖里,她环抱着自己,肩膀微抖,哭声隐隐约约。
江曜心有猜想,许是姬合英将要出嫁,姬时语心有不舍。
也或许他便要离开忠义侯府,她起了难过之意。
不管为着哪个缘由,江曜都打心底盼着后者多些。
回府的路上江曜还在想,因着薛淮璋喝酒谈心,毫不避讳掏出一册避火图,江曜被惹得口干舌燥。
他不断回想,若见得了姬时语,他是该先亲亲她白软的脸蛋,凹出小窝窝,还是亲她的唇,看她满脸桃红,嫣然艳丽。
可是来到韶华院,姬时语躲着偷摸在哭。
这些念想便抛之脑后了。
江曜叹了口气,狐狸眼垂下,不动声色的,他走去姬时语身后。
身上裹着的那件狐毛墨色大氅被掀开,他一把罩在了姬时语头上,便将人裹入了氅中。
“哥哥?”姬时语抬眼啜泣。
“想哭便哭吧。”
江曜会陪着她。
姬时语被干净的竹林气息裹住,江曜的大氅很长,堪堪遮盖她全身。
被蒙在黑暗之中,姬时语又觉着不适应,她不愿意避于暗处,孤身一人,凄凄冷冷。
爬起来,姬时语扎入江曜怀中,埋头呜咽哭泣。
她揪心地哭喊他:“哥哥,我难受。”
江曜用大氅裹住她后背,她在他胸膛之处起伏,大掌抚着她后背,几下之后,哭声渐弱。
“是因大小姐要出嫁,还是因我要走?”
江曜声色如雪,他发了问,姬时语猛地抬起头,黑葡萄似的眼浸了水,湿漉漉的。
她喃喃低落:“是因为姐姐要嫁人了……”
不是江曜爱听的回答,他因而吃味,抬手一把捂住姬时语晶亮湿润的眼,他揽住她腰,往前一带。
唇便咬上了她的。
舌尖舔过她的上唇瓣,复而咬住她下唇,扯动着吻了两口。
江曜宣泄着自己的不悦。
姬时语却被他大力的亲吻,吮得腰软,身子经不住塌陷下去。
江曜托举起她腰,姬时语忽地脚面离地,吓得惊呼,双手支在他肩上,寻求安心之感。
她微张了口,江曜便径直而入,吻得热切。
大氅蓦地垂落,没了遮盖与热意,姬时语一个缩脖,还想动作,唇瓣已被重重啃咬。
江曜不喜她的分心,惩罚了她。
姬时语喘息不了,脑子晕乎乎的,待一吻毕,柔荑软趴趴地勾在江曜的脖颈,没了力气。
江曜就这么托着她,她的两缕发丝垂下,轻而点在江曜的脸上,姬时语在上,俯视着他双眸。
喘了两口气,姬时语满脸红晕,拍打江曜,怒气勃发:“你怎么能亲我?”
“为何不能了?你说了不好听的话,我不喜欢。”
“太过分了!”
姬时语气急,江曜竟如此强横霸道。
“不会舍不得我?”
江曜执拗这桩事,抓着不放。
那双狐狸眼似融了雪,他凝望着她,眼瞳勾魂,偏又十足执着。
像比任何事来的都要重要。
江曜磨蹭过来,诱哄她说:“阿锁,你若说舍得二字,我便要将你锁起来,哪儿也不让去。”
是真是假,尚未可知。
姬时语却被气笑了,她觉着这时候的江曜太孩子气,总喜欢在这档子事争高下,平白就吃味起来了。
“是,我也舍不得你。”她只得这么说。
“那你多说几句。”
江曜不厌其烦地追问,“说不好听的,我就亲你,亲到你改口。”
“才不要!”
姬时语红着脸,一拳头打在他肩上,她发了凶,吼他:“你敢!”
上回明明问过她,她道了不舍,江曜还是亲她,这回说什么也不要顺着他来了。
说不舍得要亲她,说舍得还要亲她。
得寸进尺。
不讲道理。
江曜没能骗到小姑娘,有些可惜,他低声笑了笑,耳旁听得她扭捏起来,要他放自己下来。
“今夜是守岁。”
“是呀。”她笑起来。
江曜抱着姬时语,夜风一哮而过,他带着她,转瞬的功夫便上了韶华院的屋顶。
“我们要一块守岁了。”
“哇,是正和街的烟火。”
姬时语指了远方,江曜眺望而去。
已近深夜,街上琼盏玉灯,火花飞散上天,犹如金冲散漫天星彩。
明光昭彻,深夜如昼,火焰几枝,璀璨辉煌。
坐在高处,江曜用大氅裹紧了她,两人相依相偎,竟不觉着冷。
今夜,他们同处一室,新年守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