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钰只说了纪别风目前的事实:“和小嘉一个原因,考试作弊,他家里人要他转学回去,以免影响后面。好像说今晚的飞机,他今天就回B市。”
“哦,你连他今天就回B市都知道啊。看来这一年同班他没算白读,和你关系不错?”
姜明钰抿了下嘴:“我看他朋友圈的。”
姜肃时:“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你叔叔打算让小嘉休学一年再换个学校。要我说还折腾什么呢,马上高考了,浪费了一年的时间。”
再次谈到这个话题,程晓槐问:“你把尤天调走了,他现在的职位给谁?”
其实安排上周就下来了,程晓槐是听到风声今天才特地回来的。
顶位置的人很年轻,才不到三十岁,比姜明钰大五岁,今年刚大学毕业。
履历在这个年纪算可以拿得出手,但这么年轻就身居高位,实在于理不合。
公司里有风言风语,说这位叫做林天成的青年,实际上是姜肃时的私生子,姜肃时有意叫这个私生子拿走他的大头遗产。
以姜肃时死也不撒手的执着,和几近变态的控制欲,这样的流言居然能在集团内部传了一周,说不定其中本就有他的授意。
姜肃时反问程晓槐:“你不知道?”
“我就是知道才来问你,你到底几个意思。”程晓槐冷冷地看着姜肃时。
姜肃时若无其事地喝汤,等碗放下,嬉皮笑脸地问:“你这次回来几天?我都没几天好活了,我们一家三口还能有多少时间坐在一起吃饭呢。”
“知道自己没几天好活了你为什么还减药,我来的时候和你的主治医师交流过了,你惜命为什么一直保守治疗?”
“我也会累啊。”姜肃时说,“反正都治不好,死得毫无尊严不像我。”
程晓槐知道姜肃时有意拿生病的事情卖惨:“你不要逃避话题!”
姜肃时不回答程晓槐,反而去和姜明钰说话:“小钰,你要有一个哥哥了,高不高兴?”
姜明钰一时间无助地看向妈妈。
“你什么意思!”程晓槐语调尖起来。
姜肃时这么多年在外面的情人那么多,有一两个私生子她事先不是不知道,只要姜肃时最后的遗产都给姜明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全都可以忍。
眼下姜肃时确实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时间不多了,他突然提拔一个私生子到高位,还对着姜明钰说有哥哥这种好似要人认祖归宗的说法,完全彻底地触及到了她岌岌可危的安全线。
姜肃时浑然不在乎程晓槐的看法,继续问姜明钰:“你怎么不说话,不高兴?不喜欢哥哥?”
“姜肃时,你把话说清楚?!”程晓槐一副要吵架的样子。
姜肃时伸出食指指了指楼上,淡定的说:“好了,晚饭吃过了,你今天在这栋房子睡觉,上楼去吧,晚上不要下来也不要出门。”
姜明钰有点怕两个人打架,尽管和裴珩做过大人才能做的事情,他的心态还像个孩子。
张望着看了一圈,几个做饭阿姨还没走,等会应该会有人拦架。
程晓槐也朝着他看了一眼,示意他听话,叫他赶快上楼,不要牵扯到大人的吵架里。
等姜明钰不情不愿地上去,姜肃时转过脸看了下几乎有点歇斯底里的妻子,程晓槐站着,用目光逼问着他。
有很久程晓槐没拿这种目光看他了。
姜肃时真的觉得好笑,他轻轻笑起来:“好了,坐下聊一聊吧。我们俩是最应该好好聊一聊的人。”
姜明钰在楼上心惊胆战地等待着摔盘子或者砸东西的怒吼,但一整个晚上都十分安静,他没听到程晓槐的尖叫或者姜肃时带些威胁的辩驳,安静得就像楼下一个人都没有,自然不知道他俩究竟聊了什么内容。
楼上的房间是姜明钰十岁以前睡过的,他当时太小,只能和父母挨着睡。左右两间主人房分别是姜肃时和程晓槐的房间,直到半夜才听见有人上楼的声音。
保姆把每一个房间都打扫得很干净,但时间过去,终究和记忆中不太一样。
姜明钰躺在床上,枕着不合适的枕头,发现自己竟然认床,翻来覆去几下都没睡着。他本来今晚也没打算睡觉。
默默地想姜肃时到底是什么意思。
有哥哥的意思,是指爸爸的私生子比自己还大一点吗?
姜明钰发现自己竟然同样不意外这件事。
之前姜肃时刚刚查出自己生病的事情,是考虑过将一切都交予姜明钰接手的,奈何姜明钰实在不是这块料,姜肃时只好去找别的办法。
看来这位“哥哥”就是新的办法了。
姜明钰没有像程晓槐那么在乎姜肃时的遗产,他生下来的时候,姜家就非常有钱了。从来没有吃过金钱的苦,自然无法深刻的体会财富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