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微谣根本没看他,但把手搭在了游意迟的手背上,两人自然而然和其他人区别开来,形成了一道明显的分界线。
闫淮将一切看在眼里。
低头咬了咬嘴唇。
心有不甘,有些难受。
后来在凌絮提出要离开时,闫淮专门过来跟凌微谣面对面道别。
恋恋不舍地问能不能跟她单独聊聊。
凌微谣还没想好怎么拒绝,凌絮先开口帮她挡了,“小淮,不要让姐夫难做,你清楚的,本来今日都不该带你过来。”
闫淮一脸忧愁离开。
其他人善后,凌微谣和游意迟先回了房。
游意迟默不作声坐在一旁翻看今日的宾客名单和婚宴流程。
明明已经过完了,看那些做什么?
分明是没事找事做。
凌微谣问他:“你莫不是吃醋了?”
“怎么会,我犯不着吃他的醋。”
游意迟瞟了她一眼,眼神中带着钩子。
“我还能看不出来么,你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诚然,话只能这么说。
游意迟到底有没有吃醋?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之前,凌微谣笃定自己命不久矣。
费尽心力为他安排一切。
这已经证明了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无需多言。
只是,游意迟有时还是会忍不住担心。
他不确定凌微谣会不会一直喜欢他的模样。
若论家世背景,喜欢围绕在她身边的那几个没有一个比他差。
游意迟早就有这样的觉悟——
自己拥有的,几乎全是凌微谣给予的。
这样的自己真的能一直拴住凌微谣的心吗?他对自己的能力一直持怀疑态度。
“那难不成你在吃郗俟的醋吗?”
游意迟摇头,轻叹一声。
“听起来他现在的日子的确不好过,但……”他顿了顿,小心开口问道:“你该不会因此就后悔当日没有娶他过门了吧?”
“我做事从不后悔。”
凌微谣思索片刻,道:“再说,我也只是个没用的普通人,天下苦命人那么多,我能成功救下一个已是不易。”
她默了默,“何况究竟能不能成功,还说不好呢,我没办法兼顾所有人。”
游意迟听完,有些开心,又有些落寞。
他不禁胡思乱想起来。
凌微谣的意思是不是因为头一个遇到了他,又因为是原主留下来的孽债,所以要救他?
那如果她先遇到了郗俟或者姚泽初,是不是就会舍弃他,而去救他们了呢?
游意迟越想越心慌,不敢再想。
他深呼吸了几次,心道,管他什么如果,如果就是不曾发生过,现在凌微谣最喜欢他,既如此,那么自己只要做到让她一直这么喜欢自己就好。
下人们已经习惯了游意迟夜里宿在凌微谣房中。
谁也不敢对此置喙什么。
近的银烛棉叶,远的凌絮闫淮,都以为他们早就是真妻夫了。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天气转凉。
游意迟晚上睡在凌微谣身边,发现她偶尔会觉得热掀被子,于是又准备了一条薄被放在一旁。
凌微谣道:“我现在没有那么虚弱了,若是你睡在我身边反而扰得你睡不好,还不如一个人睡。”
游意迟摇头。
“我跟你在一起睡得很好,帮你盖被也只是顺手的事。”
两人躺下,凌微谣牵着他的手,把玩他纤长白皙的手指。
忽而问他:“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去哪里?”
游意迟愣了一下,含羞带怯低声道:“只要是跟着你,去哪里都可以。”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
游意迟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开口道:“你先前给我的银票我一张没动,前几日我粗略算过,其实我们两个人,用那些钱也是绰绰有余的。”
凌微谣沉默着,游意迟咬了下嘴唇,问出心中所想,“你当时给我准备那些银钱,其实一开始是打算跟我一起走的吗?”
“……”
凌微谣知道游意迟希望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但很可惜,她还真没想那么多。
“最开始我对这里的银子没什么具体概念,后来想到的也只是多多益善没有坏处。”
“哦……”
游意迟的语气明显带着落寞。
凌微谣与他十指相扣。
“当时确实觉得我跟你一起走不合适,但现在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的。”
游意迟故意冷哼一声,“你想也没用,钱都在我手里呢。”
凌微谣跟着笑了。
“对啊,钱都在你手里,我只有跟着你走才能吃香的喝辣的,这你总能放心了吧?”
游意迟弯唇笑笑,没搭腔,把她的手包在自己手里。
凌微谣本人不是个大手大脚花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