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我不会消失了。”
闻言,游意迟笑了笑。
烛光摇曳,凌微谣微微蹙了下眉。
游意迟发现,说自己去灭灯。
“不用。”
凌微谣轻轻拉住她的手指。
这是她醒过来之后的新习惯。
没有一点光亮,凌微谣睡不着。
这段时间里,都是银烛在等她睡着了之后进来处理的。
凌微谣想,毕竟也算是经历了一场大风大雨,不留下点儿什么才是不正常的。
游意迟圈住她的腰,自己主动往她身边靠了靠。
在凌微谣没有出现之前,打死他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变成这个样子。
男子应该矜持,但游意迟面对凌微谣的时候,总是会担心如果自己不主动,就抓不住她了。
“在想什么?”
凌微谣虽然闭着眼,但一看就没有睡着。
游意迟沉默了一下,问她:“是因为有我在,打扰到你了吗?”
他想,如果凌微谣承认,虽然自己会有些失落……
但没关系,只要凌微谣希望,他会离开的。
虽然他当然想留下,想留在凌微谣身边,想时时刻刻都跟她在一起。
“我在想凌絮,你有没有发现他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游意迟没发现。
平心而论所有凌家人有一个算一个,凌絮对他们来说算是比较特殊的一个,但在他自己看来,只要凌微谣在,任何人都比不上她重要。
但他被凌微谣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
想了一下,回答道:“……似乎是有些不同。”
游意迟轻声道:“但能想得通,他现在已经成婚,成了别人的夫郎,自然比不得以前在自己家中过得自在,要想习惯,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凌微谣当然也明白这一点。
但她还是觉得凌絮的变化或许不仅仅是因为环境和身份的变化。
“别为别人苦恼了。”
游意迟道:“无论如何,你经历过的比其他人经历过的事情严重多了,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休养,而不是为谁担心苦恼。”
凌微谣安静了一会儿,没说话,游意迟抿了抿唇,问她:“我这么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自私?”
“当然没有。”
凌微谣翻身,摸了摸他的脸安抚。
“一直以来,我都希望你能自私一些,不过我们认为的自私定义可能不同,你现在是过于关心我了,我更希望你把最关心的人换成你自己。”
游意迟垂眸,主动把脸凑过去在她掌心蹭了蹭。
这就是他的回应了。
凌微谣在心里叹气,她知道游意迟一定听了进去,但也一定不会照做。他跟自己一样倔。
闫茴母女俩离开后,凌絮来找凌微谣的次数显著增加。
“妻主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照顾好小淮,一边要给他找合适的妻家,一边让我看着他,严防死守不能让他来找你,小淮也知道我为难,每次我过来,他都问我是不是来见你,让我给你带东西来,那个眼神,我都不忍多看。”
凌微谣听过,沉默了一会儿,随口跟他说起银烛和棉叶的婚事。
“为何如此着急?先定亲,等你完全好了再操办不行吗?”
“我这情况时好时坏,说不好,想趁现在还不错帮他们把事情定下来,银烛跟了我这么多年,这不算什么。”
凌絮忧伤了一瞬,不再多劝。
银烛和棉叶的婚礼办得不算多么隆重,但凌絮和闫淮都到场了。
凌絮道:“可算是让他找到出门的借口了。”
凌微谣让银烛棉叶成婚后先住在灵雾山庄一阵子,当着所有人的面除去了他们的奴籍身份,让他们以后不必再以“奴”自称。
跟婚事有关的一切都是游意迟安排的。
凌絮打趣他们两个这对有情人什么时候能修成正果,终成眷属。
两人对视微笑着,并不搭茬。
凌絮跟凌微谣闲聊,说到息淳传来的一件新鲜事。
“郗俟你还记得吗?”
凌微谣眨了下眼,道:“当然。”
凌絮开口道 :“妻主和母亲离家前,曾收到过一封密信,里面提到了郗俟。”
凌微谣看过去,游意迟也跟着转了下眼珠,格外关注情敌近况。
“息淳王得了急病去世,几个女儿一直在私下内斗,母亲一死,所有事情全都搬到台面上来,装都不装了。郗俟还没出嫁,听说因此突然就成了她们拉拢其他势力的有效筹码。”
凌微谣眼皮跳了一下。
皱起了眉。
凌絮叹了一声,“现在想想,若当时他留在晖城,就算不能留在宫里,嫁给哪家贵女,再怎么样也比现在好过些。”
凌微谣没有说话。
游意迟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情绪,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