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不是在糊弄我。”
“当然不是。”
游意迟给她喂了口粥，凌微谣愣了一下，粥在嘴里才发现自己在吃饭。
但为什么需要游意迟喂她呢？
她想不起来了。
不必要全部想起。
因为到下一次她有意识的时候，屋子里点了蜡烛。
但窗外一片漆黑，似乎是在深夜。
她的思绪还停留在那碗粥上。
“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
她确信自己一定和游意迟有一些记忆，被她遗失了。
游意迟摸了摸她的脸，“没关系，我记得就好。”
他甚至大胆地用自己的双唇去轻轻触碰她的嘴角。
“我会永远记得你。”
他说：“我只当你从这里离开，是要回去你原本的地方，而不是离世，你也要
好好的，要记得我，好吗？”
凌微谣下意识想说“好”。
她很欣慰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引导教育，游意迟终于能想通这些了。
但她不知道自己的那个“好”字说出口了没有，她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也没有等到游意迟的下一句话。
然后，凌微谣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非常轻盈。
似乎在一点一点上升，就像学会了飞。
只不过飞不飞的不是由她自己控制。
这种体会很新奇。
凌微谣第一反应，自己好像终于走到了那个终点。
她死了。
然后，她在空中看到了游意迟。
和她之前占据的那具躯壳。
游意迟拉着“她”的手，轻轻环抱着她，躺在她身边，安安静静地闭着眼睛。
呃……
凌微谣的思绪突然变得有条理了不少，视野也清晰了。
她有那么瘦吗？
脸颊都凹陷进去了，脸色很差。
不是说死了一段时间后才会改变形态容貌的吗？
她才刚死怎么就变得那么难看了？
不过……
说实话，旁边的游意迟虽然是个活人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很瘦，床上像两个长得还不错但气色很糟糕的两个骷髅抱在一起。
凌微谣在空中叹了口气。
游意迟要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她已经挂掉了呢？
可能是一早就知道了自己会挂掉的事，所以当现在真正面对，凌微谣的心情只是有一点难过，没有想象中的措手不及、猝不及防。
叹第二口气的时候，游意迟还没醒。
凌微谣敏锐地观察到他眼角的一点湿润。
原来他不是没有掉过眼泪了，只不过是她没发现过了呀。
凌微谣刚叹完第三口气，“诶”了一声。
她发现那躯壳旁边突然多了很多团雾。
凌微谣想靠近，赶走它们，但只能停留在原地，想挪动一下都不行。
她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腿。
不会是因为那躯壳的腿有问题，她死了的灵魂也做不到行动自如吧？
刚想说这不公平吧，凌微谣突然发现身边有人。
两个男生。
一个穿着古装，一个现代打扮。
跟她站在一起，同样看着下面的情况。
“你们两个是谁啊？”
凌微谣发问，穿古装的小哥看向他，“鬼差。”
他把挂在脖子上的工牌给凌微谣亮了一下。
凌微谣：“……”
她反应了一下，问：“你们是来带我走的吗？”
这走向跟她想象中不一样。
凌微谣还以为，自己在那个躯壳死后会直接回到现实世界里呢。
如果死了就真的死了，那么她之前在现代，其实是死了才会穿过来的吧？
“不止你。”
第63章
“什么意思？”
现代打扮的那个跟凌微谣说：“你归我管，他们归他管。”
凌微谣怔了怔，“他……们？”
她顺着另一个鬼差的目光下移，看到围绕在那具躯壳周身的团雾。
“它们……他们？”
凌微谣恍然大悟，那些也是跟她一样的灵魂？
还没来得及开口，游意迟醒了。
凌微谣立刻全神贯注地盯着他看。
游意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似乎是被噩梦惊醒的。
凌微谣有些难过，不敢看他发现自己没了气息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但很奇怪，游意迟看着“她”，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像是没发现。
凌微谣看得一头雾水。
“……怎么回事？”
刚发出疑问，凌微谣就瞪大了眼睛看到更奇怪的场景——
那些团雾有了明显的形状，仔细一看，确实是人形，但大部分都歪七扭八的，飘在游意迟周围，他本人当然一无所知。
“唉，看来要加班了，这种情况一时半会儿分不出胜负的。”
凌微谣不懂，问他们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两鬼差挺好说话，跟她分析现在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