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个个劲头十足,卯了劲的干活呢,恨不得住在厂子里!”
谢芳草瞧着越发干练分派事情也井井有条的金儿,也是觉得唏嘘不已,人才培养,真正无比重要,没有金儿马玉儿许桂花等的女娘,自己怎么撑得起这一摊子事儿?
女娘,总是让人放心的!又仔细又能干!
“那如今织工效率如何?如果提高三倍产量,需要增加多少织工?现在的女娘里面,有没有能当小组长的?我跟余老板想着,准备把这些卖到开封府去。”
两人便又细细讨论起数学问题来,又讨论了现在织工的情况,发现有四个
女娘是可以提拔的,是可以分成四个小组,流水线作业的。
再招二十一个女娘,加上之前的七个女娘,凑成二十八个女娘,刚好四组。
计划拟定,开始招人!招人好招,如今毛纺厂打出了名号,全镇闻名了。
最大的问题在于,现在再招人,可没有一个熟练工了,需要提前准备好培训计划,趁着过年前这二十多天,赶紧搞生产,让开封府的人,都能穿上毛衣毛裤,过个好年!
“大娘,你说啥?芳草毛织厂招人了?只要手脚利索的女娘?”
“我们平日里做饭烧火,下地干活,这种算不算利索?”
“娘,我俩去报名吧!这厂子待遇好的很呐!包吃包住,还发钱!”
“不会操作机子?说是有人会教的哩!包教包会!”
“我报名,给我娘也报名!我娘,可以报名的吧?我娘比我干活还利索呢!”
雪粒子打着旋儿往人脖领里钻,芳草毛纺厂门前却排起长龙。
裹着补丁棉袄的妇人们跺着冻红的脚,眼巴巴望着芳草毛坊厂穿着暖和的女管事,只盼着自己也能进了厂,好歹穿一件暖和的衣裳。
“刘婶子,你闺女才十二,够不着织机踏板哩!”
“呸!你个老货,我闺女开春就十三了,家里五个弟妹等着嚼用……”
金儿身穿藕荷色夹棉,比甲衬得她越发利落,腕上银镯子碰在黄铜门环上,叮当一声脆响。冲人群喊。
“都甭挤!咱们掌柜的说了,今儿收够二十人就封册——”
“识得‘天、地、人’的,站我左边这列来!”
人群嗡地炸开,几个年轻媳妇羞答答挪到东墙根,有个穿绿布衫的竟摸出半截炭笔,在青砖墙上歪歪扭扭写出。“上大人。”三个字。
金儿眼睛一亮,“你叫甚?”
“春……春娥。。”小媳妇攥着衣角,“在秀才家当过灶娘。”
眼见着就三个人会认字,金儿心里难免失望,便接着叫,“会裁衣裳做鞋的站我右边这列来!”
话没说完,忽见人群里钻出个扎蓝头巾的小娘子,巴掌大的脸冻得发青,指甲缝里还沾着灶灰,“俺会纳鞋底,指头活泛!”
人群呼啦啦的,这回会裁衣裳会做鞋的,又有十多个,加上明天的报名时间,应该还能报上几个。
突见西街卖炊饼的王娘子突然扑通跪下,“姑娘行行好!俺家那口子瘫在炕上,就指着…”
“快起来!”金儿忙搀她,
“后晌申时末,带着你家大妞来试工。”
王娘子眼泪刷的掉下,“欸,欸,姑娘大恩大德,谢掌柜大恩大德!”
两天的报名时间,一共有三十余人报名,谢芳草瞧着报名的名册,初步筛选了一下,最终选了二十三人出来,主要是选稍微有上进心,机灵一些的,比预想的还多了三个。
不过不妨事。铺子里也缺人,还缺财务缺人力。
这些女娘们都特别特别有上进心,也都很渴望这个机会,包吃包住还发钱的厂子,哪里有呢?
不但能省自己的那份饭钱,还能拿钱出来补贴家里,家里的父兄也都愿意。
如今天道不好,能挣一点是一点,如今还有谁那么在乎女子到底能不能出门呢?
能赚钱的,就是本事!不论男女!
“掌柜的,新招进来的女娘,基本都不识字,资料都是我们自己的人帮忙填的,这若是教大家识字,那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啊!”
“往后得益的,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看事情,得长远,前两天先培训,培训没工钱,谁培训通过了就开始拿工钱,刺激一下大家积极性!”
“往后每天中午抽一个小时教识字,谁先识字,谁涨工钱,我就不信还学不会了!”
“对了,四个组长,记得加一份管理费的工资,结一下讲师费啊,让桂花发工资时记上。”
识了字,读了书,人头脑就灵活,有了志向,也能多做一些更加有价值的活计,就能去做人力,做财务,做采购……
就这样,芳草毛纺厂的第二批女织工刚进厂,便直接进入培训班,而识字班也即将正式开起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