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延开唔了一声,也没说话。转眼间傅延开开车进了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停好车,他打开车门下去了。
我有些奇怪:“你去哪?”
傅延开扭头,扫了我一眼:“你这个样子,还想去哪?”
我低头看了看一身湿透了的自己,只得跟着他走。
沉默了一会,我开门见山:“傅总,我前天是不是给你发了一条彩信?,里面有一段音频,现在能不能发给我?”
傅延开神色怪异,顿了顿,才说:“删了——”
我一立刻跳起来,叫道:“删了?!你竟然删了!!”
傅延开被我抢了话,面无表情的看我抓狂了一秒钟,抬脚往电梯处走。
我快步跟上去,再次确认:“你真删了?”
“你觉得我留手机里合适?”傅延开扫我一眼,边走边说。
这……
难怪刚才那么怪异的看我,他一定很无语我竟有脸问。从张百良进客厅我就开始录音,虽然时间不太长,但这中间还是有那么一段不可描述的。
我当时倒真是没想发给傅延开,我是要发给小舅舅的,纯属手抖。
可他要真删了,我还拿什么证据告张百良!
前边傅延开进了电梯,我小跑着跟上他的脚步,不甘心道:“还能恢复吗?找什么、行家恢复一下?”
傅延开不理我,径直按下楼层。
话没说完,我却觉得不对劲。他若只听了开头,以为是段不可描述的音频,又怎么会恰巧在去精神病院的路上,打电话我。更不会在我自话自说求救的时,知道赶来精神病院救我?
他一定费了许多功夫,但他一句都没提。又怎么会把这对我至关重要的证据随手删掉!
电梯滴的一声,到了。
傅延开走的快,他的公司还有几个员工在忙,见傅延开带着我进来,都站起来跟傅延开问好。
傅延开嗯了一声,问道:“李顺下班了?”
话刚落音,那助理不知从哪里出来,应了一声。
傅延开在格子间找了纸笔,刷刷写了几行字,然后递给他:“麻烦跑一趟,一层的商场还没关门。”
没见他对我说话这么客气。
进了他办公室,我冷的一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他打开空调,朝我招手,示意我过去站空调底下。
站了一会,缓过来一点,便继续求傅延开,我语气诚恳:“傅总,送佛送到西,您就帮我帮到底,把那音频给我吧。您看看我还有什么利用价值,您尽管开口。”
傅延开靠着他的办公桌站着,他叫我过去吹空调时,还十分亲和。我话才说到一半,他便神色莫测的瞅着我,一言不发。我都不知道我这番话哪不对头了。
只能更加诚恳道:“傅总,我现在就可以兑现我的承诺。”
他抱着胳膊,语气冷冷的:“哦?那你打算怎么兑现?”
“那要看你,想要什么……”这句话是成年人的默契,我想笑一笑,却又笑不出来,苹果肌尴尬的堆在脸上。
傅延开似笑非笑的,从头到脚打量打我,他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闻起来,像什么?”
好几天没洗澡,穿着旧运动鞋,浑浑噩噩跪了三天,又淋了一身雨,再被热空调一蒸,能像什么?
傅延开这人对仪表很看重,大概也是少时留下的习惯。可惜我小时候泥巴里打滚的习惯,就不得不迁就他给改了过来。
我的笑容僵硬在脸上。正好外头有人敲门,李顺提了个衣袋:“傅总,衣服已经蒸烫过了,将就一下吧。”
傅延开指了指我说:“带她去休息室。”
其实我身上都快被空调吹干了,可正如傅延开所说,闻起来……
我跟着李顺到休息室,李顺却推开了洗手间的门,里边还有个浴室。
见我惊奇,李顺笑着说:“我们经常要加班,傅总关心员工,改建了浴室在这边。虽然是公共浴室,但我们是定期消毒的,可以放心使用。”
关心员工?我看是他逼迫员工加班,又怕哪天走进公司,满屋子酸菜味吧。
李顺把衣服递给我:“傅总只告诉我尺码,我的眼光不太好。只能买运动装了。”
我拿过来一看,内衣裤和一套运动装,和一条毛。内衣裤尺码都没有错。
接过衣服,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打开热水尽快的洗澡洗头,吹干头发。
出来时,傅延开在办公桌前看一个文件。见我进去,在抽屉拿了个东西,递给我。
我接过来一看,是个U盘。
我心里一动,松了口气:“是那份音频吗?你干嘛不早说,还说删——”
我抬眼看到傅延开凉凉的望着我,讪讪的闭了嘴。回想一下,他是说删了,接着我大喊大叫打断了他说话。他当时就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