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所有人都好奇昨夜宫中出了什么事,但宫中却什么消息也没传出来。
织玉再次见到他时,正在听着外面的这些真真假假的传闻,他穿着黑色的朝服,显得庄严肃穆,一双漆黑而深沉的眼睛仿佛忘不见底。
织玉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直到他的视线望过来,温柔和煦的笑容出现在脸上时,她才恍然发现,原来自从回了齐都,他好像完全敛去了漫不经心的不羁,尤其在有别人在场时,那份严肃有时甚至让人害怕。
“阿玉,你等了我很久吗?”秦昀走过来,衣角有晨露,发尾也有些湿润,夏天成为过去,秋日的气息终于冒了出来。
织玉扑进他的怀中,深吸一口气,从微凉的气息中抬起头,“你身上有别的女人的气味。”
她是笑着说的,她发誓,她只是想调节一下气氛,没有任何质问的口吻,但或许的确有那么一点儿好奇,他在皇宫中待了这么久,外面的确有一些声音,说的是他和太后之间老生常谈的绯闻。
织玉犹记得,她第一次见到他之前,就是在合水城听了一肚子奇奇怪怪的传言,后来还见到了传言中的另一主角,萧俭。
秦昀挑眉惊讶道:“你竟然能注意到这一点。”
“这是什么意思。”织玉黑了脸,不满道,“说得好像我有多不在意似的,既然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我当然得关注这些了。”
说到最后,又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秦昀惊疑不定地看着她,摸了摸她的额头,得到她的怒目而视之后,这才轻笑道:“的确有别的女人接近过我。”
他说到这里顿住了,似乎在思索该怎样解释,只是这时织玉听见这句话,脸色一下子变得很委屈,她听得出这句话的含义,原本她没有多想,这下却不得不多想了。
他捧着她的脸,看到她脸上强作镇定的样子,轻轻吻在她的额头,“不过被我严词拒绝了。”
织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斜着眼看着他,“有多严?”
她从来不怀疑他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因为他一向坏也坏得坦荡,就从萧洛漪身上她就能看得出来,他在感情上该无情时总是很无情的。
“让人恼羞成怒的那种。”秦昀笑吟吟地搂着她进屋去,换下了黑色的朝服,穿了一件淡青色的外袍,一瞬间又变回了那个在合水城惊鸿一瞥的翩翩公子。
“我还以为你会追问那个人是谁。”他在宫中未曾用早膳,奴仆们正将小粥菜肴端上,菜肴精致却不奢靡,看得人胃口大开。
秦昀却没有什么胃口,吃得很少,她有些担忧,对这个问题也回答的漫不经心,“我早就猜到了,不就是太后吗?”
秦昀略点了点头,眼中闪过阴翳,“她行事越来越过分了。”
织玉听得一愣,注意力被吸引过来,忍不住问:“你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莫非真的曾经有什么?”
从前她在齐都停留的时间很短,对两人的传闻也只知其一,这一回待了几天,特地多留意了一下,却发现真是说什么的都有,已经传的面目全非。
不过好像有一件事变成了公认的,那就是在太后还待字闺中之时,两人就已眉来眼去,只是后来阴差阳错,倒差了辈,只好维持着众所周知却见不得光的关系。
“你信吗?”秦昀淡淡反问道。
织玉轻轻地摇了摇头,托腮看着他,“是你的话,如果真的在意她,要么会不顾世俗的眼光和她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要么不会让这些传言传开。”
秦昀赞赏地瞧着她,忽地轻笑起来,“阿玉果然懂我。”
织玉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婢女将桌上的碗碟撤下,见状默默地退出了房间,秦昀将她拥入怀中,看着她脸上的红晕,低声道:“世人都道萧俭单恋余清清,却不知她曾经也回应过萧俭,只是她一向以利益为先,情爱都是小事。她入宫之后又生下皇子,是想享受万人之上的权力的,当年在猎场之中,她还曾经悄悄派人来提醒我,说前太子想对我不利。她的本意是想让我们鹬蚌相争,她渔翁得利,只是后来打算落了空。那些传闻都是她传出去的,因为她担心宫中伺候的人还有朝廷百官会因为她年轻而随意轻慢。”
织玉点了点头,不需要太多解释,她已经能够明白其中关窍,小皇帝只是个傀儡,而且很有可能被取代,余清清想让其他人能听她的话,最好的办法确实传出他俩的绯闻,让别人不得不顾及他。
而秦昀任由这些传闻散播开,或许只是因为,曾经欠她一个人情。
即使如此,织玉心里仍然有点儿不是滋味,“她肯定不甘心那只是个传闻吧。”